第66章 我从未离开过 (2/2)

    六界毁灭，尽在眼前

    锦觅含泪的双眼在邝露眼前闪现。不，锦觅付出了一切换来的六界生平与润玉的千秋外代，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邝露取出洗髓丸，拼尽一身修为，顶着威压前行的感觉仿佛是内丹被卡在一个狭小的管子里，摩擦着前行，蹭掉了血肉，鲜血淋漓

    “邝露”彦佑喝了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邝露一点点爬上前。

    “陛下”邝露勉励抓住润玉的袍脚，努力仰着头，“陛下，这颗是真的您服下，便能见到水神仙上”

    润玉低头看着她，眼中全是漠然，“邝露，我不会再信你了”

    眼泪顺着邝露的眼角流下来，“陛下，邝露愿以死明志”

    邝露抬手，便要攻向自己的内丹。这一路匍匐，她的内丹已是支离破碎，若是此一下得手，她必飞灰湮灭

    润玉阻住她的手，再抬手，她便跌回原处。只有那颗药丸，落在润玉的手中。

    润玉看着这颗药丸，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上面锦觅的气息，邝露没有说谎。

    只是

    反手之下，那颗药丸在润玉的掌中化为齑粉。

    “陛下”邝露痛呼出声，眼中都是绝望。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润玉念着梵语，看着那药丸的齑粉从掌中飞走。

    最后一声落下，应龙与穷奇彻底融合到了一起，穷奇的暴虐气息在润玉的身上彻底爆发出来。灵力低微的精灵，便是离得近了，神识都受到震荡。

    润玉重新睁开眼睛，睥睨众生，“天道有亏，我便来代行天道。既无情者，何故怜悯，生灵多苦，回归天地何如”

    “陛下”众人齐呼。

    唯有邝露，挣扎着爬起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恭敬叩拜，“邝露，愿誓死追随陛下”

    润玉看着邝露，眼中的漠然刺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本座不需要任何人的追随。”

    举起赤霄宝剑，九天雷云滚滚，仿佛受到了感召。

    “今时今日，六界四海，便一起重归混沌吧不做生灵，便不感生灵之苦。”

    雷云电闪纠缠着与赤霄宝剑连成线，发射的光映着润玉的绿眸越发深邃妖冶。

    这一刻，众人齐齐屏息。

    君不见，天地混沌初开，宇宙鸿蒙。如今得见六界四海重归混沌，也是史无前例

    那赤霄宝剑便要舞动时，身上的龙鳞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挣开束缚飞向空中。上面镌刻的霜花旋转起来，似乎有一道熟悉的灵气涌出来，竟是缓缓在润玉的面前幻化成型。

    锦觅

    “小鱼仙倌”

    润玉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锦觅，“觅儿，你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

    锦觅含笑看着他摇摇头，“我以为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吃下了洗髓丸。我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告诉你。可是现在，都用不上了。”

    润玉这才看着她笑起来，眼中泪光闪烁，“觅儿，我不想做这个囚徒了。”

    锦觅依旧笑着，“那便换一个如何让彦佑来做，或者小泥鳅，再或者，从那凡界选一个上来”

    只是她的笑，便极大地抚平了润玉心中的暴躁与狂虐。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赤霄宝剑，眼神依依切切地看着她，“那你呢你还会回来吗”

    说到这里，锦觅的眼中终于闪出了泪光，“我不知道”

    润玉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仿佛有人抱住了他，带着淡淡的花香，是他熟悉的力度和感觉。

    “小鱼仙倌，你可真任性。没了洗髓丸，恐怕这穷奇之力，便只能依靠你自己去炼化了。”

    “我不想，我甚至”唇上轻柔的触感，堵住了润玉未出口的话。

    “无论我是否有记忆，我的每一寸神识都在努力，想要回到你的身边，你怎么能这么轻言放弃”锦觅看着他，“我的小鱼仙倌，从来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润玉睁开眼，贪恋地看着锦觅，“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为这六界找一个英明的继承人，感知天道之力，护这六界四海升平。然后，等着我。”

    “你若是不回来如何”

    锦觅仰头，再次吻住他的唇。

    待唇上的触感越来越轻，直到消失，耳边回荡着锦觅最后一句话，“其实，我从未完全离开。”

    镌刻着霜花的龙鳞重新落回到润玉的掌心，上面的霜花花纹上，多了一滴露珠样的纹饰，证明她曾来过

    润玉眼中浸染的绿色终于褪去。伸手摩挲着那滴露珠，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