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从来就不是常人所能揣度。这一点看来,花旸算是个合格的帝王。
    镇国公府去了边境又如何他从来都信镇国公府不会背叛,不过,他也毫不怀疑,国舅爷会扶持花锦的孩子登上帝位。所以对花旸来说,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花锦是否嫁人。他在意的是,花锦绝对不能诞下孩儿
    他把花锦困在昭阳殿的这两个月里,一直在命人暗中下毒,为的就是不知不觉去了她腹中的胎儿,顺便绝了她的子嗣,令她再不能有孕。
    此事需隐秘,不能用寻常的落胎药,是花旸特意寻来的秘药。然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花锦有孕之事根本就是假的。那这秘药,本该吸入胎儿身体的毒素全部被本体吸收。此时,花锦毒入肺腑,命在旦夕
    听到事情的真相,花锦第一反应竟然是下午听到的,花旸令内府司给阿卿办婚礼。
    花锦叹息一声,“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什么”
    “给钟卿的赐婚。”如此,便是她死了,他囿于婚姻的责任,也该好好地活下去吧。
    花旸骤然别开脸,久久不曾出声。
    花锦拍拍花旸的手,“让我回公主府吧。”
    好一会,花旸才开口,声音越发低哑,“好,我送阿姐回公主府。”
    没想到,花旸说的送她回公主府,是真的亲自送她回去。
    马车走在街上,花锦靠在花旸身上,撩起窗帘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此时早已天光大亮,街上的人群似乎比平时还多写,来往行走间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气。仔细一听才知道,众人都在谈论着北境大捷的事,纷纷商量庆祝的事。有钱的请戏班子唱堂会,或者约上好友到酒楼喝上一顿酒,没钱的也会到街上买肉买菜,回家好好庆祝一番。
    花锦指着这些明显洋溢着喜悦的人群,对花旸说“你看,这都是你的子民,在为了这次的大捷而庆祝。”
    “嗯,大家都很高兴。”
    “那你高兴吗”
    “我,我自然也高兴。”
    “那就好。”花锦喘息了一声,揪着他的袖子,“你知道吗那家的果子是最好吃的,甜而不腻”
    “还有那家,他们家的羊肉做得好,很多酒楼都是去他家订的。”
    “春福楼是这里最好的酒楼,但是味道,啧啧啧,他们说背后的东家是户部的主管。”
    “你肯定没见过面人吧你看,那个老板的手艺可好了,只要你往他面前一站,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他就能捏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人。”
    “还有那边”
    马车走了一路,花锦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直到到了公主府,花旸亲手抱着花旸进去。把她仔细安置在寝殿里,并没急着离去,而是坐在床边。
    “阿旸,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好玩吗”
    “嗯,好玩,阿姐一向最会玩。”
    “那是,那么多男宠,也不是白养的。他们总会找出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来讨我欢心”
    “阿旸,你以后有时间,要去尝一尝我说的那些呀,是真的好吃又好玩”
    “好”花旸的声音不由带了几分哽咽,他赶紧调整情绪,“阿姐,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尝尝”
    “因为,只要你去尝了,才会真正体会到有多好吃,多好玩。也只有你自己体会到了,往后才会好好地守护这一切呀守护南朝,还要护着镇国公府,这样南朝才会长长久久地安定兴盛下去。”
    花旸再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仿佛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阿旸,我听说你要内府司帮钟卿办婚礼。”
    “没,没有的事。钟卿是你的男宠,朕这就召他回京。”
    “别”花锦说得急,忍不住咳嗽两声,花旸赶紧拍背给她顺气。花锦扯住花旸的袖子,“别,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别刻意召他回来,我怕他受不了。只是,只是若他做了什么违背你旨意的事,你也不要为难他,好吗”
    “好好”花旸忙不迭点头,点到眼泪都飞出来,而一直压抑的情绪也终于再忍不住,“阿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骂我”
    花锦似乎被花旸忽然奔涌的情绪吓到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阿旸你装得可真好,你之前处处显露帝王心术,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现在居然还会哭鼻子啊”
    花旸却哭得更加惨烈。
    花锦想笑,可是身上太疼了,她只咧了咧嘴,伸手摸摸花旸的头,“别哭,等会出去,别人会看出来的。”
    “阿姐”
    “我不怪你啊,你是帝王,帝王本来就是绝情的。你看看父皇,再想想皇爷爷我只是有点遗憾,我那么喜欢的阿卿啊,看不到他了”
    “我现在,我现在就诏他回来,五日,不,三日,换人不换马,三日后他就会到你身边”
    花锦只是缓缓摇头,“阿旸,我不想他看见我丑丑的样子。”
    “阿姐,我,阿姐,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有啊,你还能为我做好多事啊”
    “阿姐你说,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一定为你努力做到不,是一定做到”
    “把,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吃的,和玩得,都去玩一玩”
    “好,我去,我一定去”
    花锦咧咧嘴,“我以前去吃的时候,就在想,真好吃啊,可惜阿旸被关在牢笼里,出不来啊。你去吃,就当,就当我们一起吃,一起玩了。”
    “还有,就说我病了,我在江南时,曾受天雷波及,其实早已,病入膏肓。若是舅舅不信,自让他去江南询问即可。”
    “好”花旸再忍不住,伏在花锦的掌心,呜呜痛哭出声。
    那一日,花旸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双眼是红肿的。而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即可赶去江南,叫停钟卿的婚礼。
    而此时,内府司的人已然到了江南,一队人马去了沈家,而另外一队,则去了钟卿的府邸宣布旨意,并开始筹备婚礼。
    钟卿听完,第一反应竟是那日阿锦说,他若做了和尚,不知道光头好不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钟卿还真有些紧张,他若真的剃了光头,不会真的不好看吧
    不过只是一瞬间钟卿就甩开这个念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找无了。
    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才说若是陛下下旨,他就去皈依佛门,如今这佛倒是正在家里。
    钟卿亲自来,当真是喜坏了无了。这些时日他虽赖在知府府邸不肯走,可却再见不到钟卿一面,愁的他,头发都不长了,省了他剃头的事。可是,他见不着钟卿啊,简直要急死贫僧了。
    如今钟卿可算是自投罗网了,无了当即从蒲团上跳起来,“钟卿你可算是来了你可是想通,让我渡你了”
    钟卿脚步微顿,继而笑道“大师神机妙算,请大师渡我”
    无了乐得眼睛都眯起来,“我说嘛,你早就该等等,你,你过来我看看”
    钟卿眉头紧皱,这个疯疯癫癫的和尚又要做什么
    无了却已经跳起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为何就是不肯听贫僧的你克妻啊,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钟卿一僵,仿佛呼应无了的话,他的心口处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一刹那,钟卿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钟卿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一股强烈的不安浮上心头。
    无了还在那里痛心疾首,“你们就不该一起,吃了这么多回亏,怎么就不肯长记性呢孽缘啊,都是孽缘啊”
    钟卿却骤然转身快步而走。
    无了在后面跳脚,“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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