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围却急了,喊道“袁秀才,你怎么回事儿,昨日不是你跟我说听见苏凤章跟长青在吵架,长青还喊了他的名字”
袁秀才却说“我什么时候说听见他跟林长青吵架了,我说的是似乎听见他的名字,后来他在隔壁敲门喊人。我可没说听见他在隔壁吵架。”
穆围气得两眼发黑,怒道“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看他们都要吵起来了,陆县丞猛地一拍惊木,喝道“都给我住口。”
“袁秀才,你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来。”
袁秀才这才磕磕碰碰的将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听见老刘叔的声音才出门的,当时另外两位生员都在。”
陆县丞这才下了定论“既然如此的话,只能说当时吵架的两人曾提到过苏凤章的名字,并不能确定苏凤章就是其中一人。”
穆围却插嘴喊道“大人,我还有证据。”
陆县丞喊道“一次说完。”
穆围开口说道“我与林长青是同乡,此次回乡之前曾问过他是否要一起回乡,虽说我们平时关系不算好,但好歹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但是当时林长青回绝了,理由就是他拗不过苏凤章的好意,准备留在湖山县过年。”
“只是同意是同意的,林长青却曾与我私底下抱怨过,说苏凤章此人颇有几分意气,从不许别人强过了他,两人看似交好,其实多有龃龉。”
“方才三问,我便是要确定苏凤章对林长青心怀嫉恨,没想到此人巧言令色,反倒是让诸位觉得我才是小人,想必他就是用这幅嘴皮子欺瞒了长青。”
“还有一事大家恐怕不知,苏凤章近来诗词水平大大提高,并不是他跟长青切磋得益,而是长青暗地里帮他代笔”
这话一说,却比方才那些废话的杀伤力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下头的人一片哗然。
甚至有几个书生都怀疑起来,窃窃私语道“这话倒是有可能,苏凤章作诗一直普普通通,怎么忽然就突飞猛进了”
“怪不得林长青平日里阴沉沉的不爱说话,偏偏跟苏凤章走得近。”
“林长青缺钱,苏凤章家中宽裕,他们私底下做了交易倒是也有可能。”
穆围眼看周围哗然,继续说道“长青因为银子帮他做了枪手,但心底一直不愿,他是个读书人,深知这种事情王法天理都是不容。”
“年前,长青说他手中的银子也能够用上一段时间,便决定跟苏凤章断了交易,想必苏凤章已经尝了滋味断然不肯,这才跟长青起了争执。”
相比起方才的嫉妒之语,这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多了,至少下头普通老百姓都觉得真。
陆县丞的脸色也郑重起来,他转头看向依旧脸色平静的苏凤章,“苏凤章,代笔之事可是真的”
文人之中代笔一事并不少见,但若是无人所知倒也罢了,一旦传出去声名尽毁。
苏凤章没料到这穆围竟敢无中生有的造谣,拱手喊道“绝无此事,学生冤枉”
“长青教我诗词,我教他时文,此时县学生员都知道,之后考试作诗,题目也是教谕临场出题,我如何能够提前得知,甚至还让长青为此准备”
“方才便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穆童生怕是早有此番想法,见我与长青亲近便多加臆测,这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绝不是实话。”
“二位大人,学生非但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还要控告此人诬告,请大人还学生一个清白,否则此后县学之中,但凡嫉妒贤能便要诬告,岂不是绝了生员上进之路。”
苏凤章一番泣血之语,倒是也让周围的人清醒过来,毕竟这话空口白牙的毫无证据,确实是有可能被人污蔑。
刘雄更是说道“大家伙儿大约不知,苏兄乃是院试案首,曾得过知府大人的夸赞,甚至拿到过嘉奖令,他进入县学之后次次都是第一,岁考与长青并列第一,他这般的人才,哪里有让人代笔的必要,他又何必因此杀人。”
“倒是穆围此人才学平平,嫉贤妒能,县学里头都是知道的。”
穆围转身怒道“刘雄,你是吃了苏家的米,还是娶了苏家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帮这姓苏的说话,难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刘雄却不怕他,冷笑道“我帮理不帮亲,看不得你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