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炒饭毛毛雨,实则里头大有乾坤。某人郑重其事。
    同样别看他轻易不开火仓,事实上有两把刷子。
    只是一想到做饭要兜一身的烟烘气,就本能抗拒。
    傅言大概晓得沈读良的德行,仅仅无心问他,“vivian以前来二叔家里,吃过扬州炒饭没”
    话音将落,饭出锅装碗了。
    沈读良仿若未闻地一心掂掇她碗里的饭量,总是添了半铲又觉不够,再从他碗里匀来几勺。一来二去,她碗里堆起小丘。
    锅随手送进水池,他轻淡睨她一眼,说没吃过,她的胃不稀罕他出手的中餐。
    反是从前在国外,假冒的中国菜倒吃得欢。呵,有的人扬州炒饭放老干妈,真真是大腿上把脉,瞎搞。
    傅言听他话里的委屈,一时竟辨不出来,到底谁在吃味别扭。
    双臂撑住流理台的人,灯下严肃的形容盯住战果,耳上的烟打进门起就忘了摘。
    话起过往的风月,重心居然搁在扬州炒饭上。姑娘越想越好笑。
    她煞有介事地执筷品尝,并不动声色把饭往他碗里赶,再评点,“好好吃。”
    若说前戏刻意为之,那么这三个字,则是掏心窝的话。
    米够爽口,葱香和什锦的咸香相得益彰。嗯,她再度对他刮目相看了。
    沈读良颇为受用,眉梢即刻弧起一尾笑,捻下烟衔进嘴里,要点火时找不着打火机,索性抹身开灶点的烟。
    于暖灯下,他雾蒙蒙地打量傅言吃饭的样子,左手恭恭敬敬地捧碗,细嚼慢咽,嘴巴只阖不开。
    好乖。
    然而他忽地想到早先她微信那个熊猫捧碗的头像,笑点顷刻破了功。
    傅言从碗里捞起视线,懵懂试问,“笑什么”
    “笑你好养活。”
    言下之意,养一辈子也费不得几石米。不过她俨然没t到弦外音,嗤他一眼,随即埋回饭里。
    到最后二人各自光了碗,锅中余下一大碗的份。
    傅言执意劝他留到明早打个尖。沈读良在不吃剩饭的讲究上作怪异常,捏着她双唇叫她闭嘴,再将饭倒门外垃圾桶了。
    完了顺手带向她小腹,玩趣道“的确是胖些了,都有起伏了。”
    傅言拍掉他的手,沈读良就势收回落裤袋里,掉头开步要进门。
    七点的习习晚风不醺人,零星灯火朦胧在窗璃上的夜色里。
    空气中花香一丝勾一缕,锦葵,茉莉,紫薇花门口有犬吠,远近,有各户厨房刷洗厨具的声音。
    傅言三两步追上人,说了她今朝一直在忍,由于怕臊不好开口的话。
    “奶奶要和大太太去静安寺待几天,约莫三四天罢。这段时日我能过来陪二叔嘛”
    拾级的沈读良闻声回眸,似笑非笑地晾她半晌,待她急眼了,自兜里掏出左手来,后伸向她,“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傅言傻眼之色,瞧他混不吝笑,却上纲上线得很。
    她微微咬牙,拂开他的手,“不干就不干,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无视她的光火,沈读良大喘气后自说自话,
    “我赢你今晚就住过来,你赢就明儿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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