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舒雅放了假,斜挎着红军包,胸前还挂着个军用水壶,行李被金明天拎在手里,一起进了门。

    舒雅在吴县上高中,为了方便在学校住宿,只不过回来的比较勤。

    一顿收拾之后,舒雅散着刚洗过的头发,进了舒雨的屋子。

    “你那些布头到底干嘛用的,总能说了吧。”舒雅问了几回,妹妹都死咬着等她放假再说,如今她放了假,总没法再推了吧。

    舒雨早等着这一天了,往自己的的马尾辫上一指,“你自己看。”

    舒雅“咦”了一声,妹妹头上的发圈,就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碎布头,可这么扎在头发上,真好看呀。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小脑袋瓜,不愧是我妹妹。”舒雅接过妹妹递过来的发圈,是用一块白底小黄花的碎布头车的,扎在头发上特别显眼,而且看着秀气文雅,和她的名字特别配。

    也不管自己头发干没干,臭美的扎上发圈,再去看妹妹拿出来的其他花色。

    有大花大朵的,有素雅文静的,也有素面的,格子的,还有几种颜色拼起来的。舒雅要不是提前知道这些是布头不够了,看着妹妹专门拼起来的,怕是以为故意剪开这么拼的。不同的颜色拼在一块,要么对比强烈,要么依次渐进,简直是绝了。

    舒雨指着发圈,“现在知道我在干什么了吧。”

    “知道知道。”舒雅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不过她也有疑问,“这么多,我们戴得完吗”

    一天换一个,一年都不用重样了吧。

    舒雨按往眉心,我的好姐姐哟,自己戴她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吗

    “卖钱”舒雅惊叫起来,又赶紧捂住嘴,“你是说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罪一直到几年后,才会取消,现在只是松动,不再针对个人的小买卖,但余威犹在,除非是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否则没人会去冒这个风险。总害怕买买干得好好的,政策忽然又变了。

    舒雨不奇怪舒雅的态度,现在的人不是这个态度,才叫奇怪呢。

    舒雅一直到坐上去川市的大客车,仍然处于疑问之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哪儿不对,是妹妹对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为什么会同意,我竟然还成了帮凶。

    算了算了,我拦不住她,万一有事,都算在我头上,谁叫我是姐姐呢。

    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舒雨,丝毫不知道姐姐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车程还没过半,已经演到妹妹被抓自己跪地哀求的戏码,等到了川市,已经演到自己出狱,妹妹飞黄腾达不愿意认她这个罪犯姐姐。

    下车的时候,舒雅一睁眼看到舒雨,眼睛圆瞪,啐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坏人。”

    舒雨一愣,一股久别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在她记忆里尘封了二十年的姐姐,终于鲜活起来。这个戏精一样爱幻想爱做梦,娇娇气气但又总记得身为姐姐的责任感,这才是真正的舒雅啊,而不是她记忆里最后停留着的那个,终日泡在苦水里,以泪洗面的女子。

    “唉呀,串了串了。”舒雅赶紧将自己拉回现实,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舒雨抿起嘴看着她笑,勾起手指头,“赶紧走,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意思,不过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编织袋下头缝个轱辘架,可真省力气。”舒雅拖着国际大牌同款编织袋,袋底缝了一块结实的油布,轱辘架就缝在油布上,拽着编织袋的另一头,就能跑起来,一点也费劲。

    “你看看工地推的小车,不就是一个意思吗”舒雨简单带过,行李箱什么的,在这个年代只有大城市的人见过,解释起来麻烦,干脆推到别处,反正带轱辘的物件多的是。

    舒雨背着一个超大的双肩背包,是她自己做的,不用说,不管是她的双肩包,还是姐姐拖着的编织袋,里头装的都是她放假之后花了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发圈。

    “为什么让我等在这儿”舒雅一路上有无数个问题,比如说真有人能买吗再比如说这么多卖得掉吗

    现在舒雨将她推到人家支着的馄饨摊子上坐着,还给她点了一碗馄饨,自己背着双肩包去人家店里推销。

    舒雅一想到要去人家店里推销,就觉得是件很恐怖的事,一路上扭捏着表达了半天,结果等舒雨让她在外头等,她又不愿意了。鼓足了勇气想跟妹妹一块进去,总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不是。

    没想到舒雨却正色道“你敢不敢,我都得这么安排,这叫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舒雅似懂非懂,反正也正好合她的意,也就半推半就应下来。答应哪儿也不去,就在混沌摊子前头等着。

    舒雨也没跟舒雅解释那么多,她主要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人在外头策应,总是更安全一些。

    川市比不上省城,但也是正而八经的中等城市,人口众多厂矿企业林立,经济繁荣。整个八十年代,是国产工业品和电器用品的黄金十年,对内是疯狂飙涨的内需,外对是几乎没有入侵的外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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