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偏远之地, 何来江都城那样公正执法的地方官府
    倘若真闹了乱子,也是大总督底下的文官前来处置, 繁琐至极。
    依照宇文寂的一贯行事作风, 这人左右都是没活路。从前是大将军,要处死这恶徒自当是一句话的事, 如今却仍是戴罪之身,行事多少需要顾及着。
    倒不是他不懂,偏也是清楚这层深意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末了,到底是留那恶徒半条命, 留给他爬出这院子, 诸多手段才好使出来。
    矮墙上趴着偷瞧的王嫂捂住嘴, 赶忙回到屋子里, 深深浅浅的畏惧爬上心头,当日不过与巷子头的王二癞子几句闲话, 谁料竟真弄出事端。
    祸从口出。
    她此番当真得罪人, 犹想起大壮所言“你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
    想到这里已是一身冷汗。
    昨夜里良宵受了惊吓, 后半夜便缩到宇文寂怀里不肯出来, 身子纤薄的小可怜抽泣到天明才渐渐安睡下。
    嘴里心里念叨着不怕,实则怕到了骨子里。
    她哪里经历过这等凶险的污糟事啊。
    宇文寂怜爱的抚过那张瓷白的小脸, 双唇隐隐可见牙印, 定是怕极慌极才此番,想罢,他不由得将人拥得更紧些,紧紧贴着他暖和的胸口。
    “遥遥别怕, ”他温声说,大掌轻轻拍着良宵的后背,“遥遥,”
    怀里的人竟还探出个脑袋来回应他“我也不是很怕的。”
    尾音还是颤着的。还说这话。
    宇文寂哑然失笑,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她可没少做,然此回他只拿大掌覆上她后脑勺,把人按回怀里,“好,快睡下。”
    “嗯你还要去值守吗”
    “不去,日后都陪着你。”
    “嗯”良宵一惑,在男人怀里胡乱蹭着,又问“昨夜你怎么翻墙进来害我以为你与恶徒是一伙儿的。”
    提起这档子事,宇文寂便气从心来,这个傻的竟还要撞墙自尽,倘若他晚来一步,哪怕只是晚到半步,今日就是见到她鲜血淋淋的身体了。
    他心里跟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泛疼。
    “院门反扣着,昨夜怕吵到你才翻墙。”
    良宵默了会,“我也是急糊涂了。”
    “什么急糊涂我看你是痴傻了。”宇文寂忍了再忍,终是忍不住要说教几句“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要先顾着这条命,你去撞墙做什么你有几个脑袋去撞便是你有三头六臂,我也只有一个遥遥。”
    得,这人缩在他怀里,不说话了,方才说不怕倒是积极得很
    “良宵,可听见我的话”
    良久,才穿来一声细若蚊音的答复“嗯。”
    “倒不是我有意凶你,今夜是我疏忽,叫你受了惊,”
    他又缓和了语气说话,良宵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困了。”
    这便是听不得他数落
    宇文寂一愣,当即闭了嘴,这厢不说委实放心不下,说多了又怕她嫌弃不耐烦,还要找些话来好生哄着。
    究其缘故,终究是两人中间还存着一层隔阂,疏离算不上,想要更亲近却不得不顾及着。
    沉默一瞬,怀里人才是真的靠着他胸膛闭了眼,真真是被吓到了,才会破天荒的,这么依赖他。
    说话声儿又软又怯,那双缠住他腰的细胳膊便没有松下过。
    宇文寂不禁恍然,似真似幻的梦境到底是他的臆想还是确有其事
    这个他摸得着,抱得到的遥遥渐渐与梦境里那个人重叠,然而他,却还是与那个男人天差地别,现实的他们,也与梦境的相差甚远。
    难道是上天暗示他,良宵还会有另一个,比他温和贴切上千倍的男人吗
    怎么能这世上怎么能有比他的爱意还深重的男人
    便是有,良宵也是他的妻,任那人千好万好,左不过,是他的任谁也抢不走。
    于情爱于女人,宇文寂是贪得无厌又谨慎小心的,渴求多年才终于触到,又哪里敢大意
    待到辰时,刘大娘来了,见到这位军爷还有些讶异。
    宇文寂示意她噤声,行至老槐树下才压低声音叮嘱“她还睡着,别吵。”
    刘大娘忙道“哎,老婆子明白”
    恰此时老黑提着新鲜瓜果蔬菜进门,刘大娘接过那一袋子的东西便去灶房忙活去了。
    老黑刚踏进院门就敏锐的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登时心头一紧,急问“大人,您如何”
    宇文寂回身,冷眼扫过那处已被清理的血迹,眸光渐冷,“无妨,昨夜进了贼人。”
    贼人难怪昨夜大人忽的赶回来,老黑狠狠啐一句,“哪个不要命的如此胆大妄为待属下去将人除掉。”
    “不急,”那人他需得亲自动手,宇文寂抬眼往院子四周看去,“待会找几个泥土师傅来,将院子四周加注高墙防护,院门窗门都另换过。”
    如今局势逼人,短短时日内再经不起第二回折腾了。
    他顿了顿,而后眸光一聚,视线落在院门口那狗洞上,“将那处也堵上。”
    “是,属下这便去”
    老黑正说着话,只听得屋里一道娇娇的唤“宇文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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