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宇文军军营的大将军眉心突突跳, 面色阴沉得厉害,新来的随从大川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谨记黑大人的教导并不敢多说话,直到一小兵急忙跑来,一面冒着冷汗一面急道“将军, 夫人出事了了”
    大川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见身侧的高大身影一阵风似的往马厩去, 待他跟去时只瞧得见飞驰而过的奔霄。
    军营建在城郊, 宇文寂赶来只用了半炷夫不到。
    神游村深山环绕, 尤其以邗曲山为首, 山势陡峭不平,底下是幽深的丛林, 刚过完一个冬季的狼群野猪最是凶狠, 便是附近村民轻易也不敢进山采药打柴。
    先蚕坛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尚未撤离的贵夫人脸都吓白了,心惊胆战的蹲在原地不敢动腾,御林军四下散开去山底寻人, 余下丞相夫人安抚众人, 一时人心惶惶,方才一幕仿若做梦,活生生的人啊, 就这么滚落下去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 谁知道是生是死
    已是酉时,天色渐暗,加之丛林里树木高大参天, 肉眼根本瞧不见东西。
    宇文寂去村民那拿了火把来,刚进林子不久便遇到将军府的人,声息急促的问了大概方位后便疾步往深处去,火光映衬下,那张阴沉的脸庞崩得紧紧的,脚下枯枝嘎吱作响,他急促的步伐甚至有几分凌乱慌张。
    他的遥遥啊。
    每走一步他便高举火把大声喊“遥遥遥遥”
    他的遥遥啊到底在哪里
    雾气缭绕的丛林,有各种奇怪声音在耳边嗡嗡响,可她听到了人的声音。
    良宵被疼晕厥过后再有意识时,是因这忽远忽近的呼喊声,她艰难睁开眼,触目所及皆是浓郁的黑绿,而自己半个身子挂在枝干上,等意识完全回笼时,腹部和背上的疼痛骤然传来,她缓缓抬手去摸,被腹部多出来的一尖锐东西狠狠划破了掌心。
    “嘶”良宵疼得冷抽一声,苍白的小脸上尽是冷汗,从台阶掉下去便顺着草丛滚落,直滚到这颗大树,堪堪挂得住半个身子,两条细细的腿儿还是垂下的,她才将一动,便听见嘎吱一声,枝干断裂。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粗糙的树叶枝桠擦过身体,她甚至感受不到那样火辣辣的疼痛,只奋力抓住一截粗枝干,却被反弹的树枝重重的拍打一下,背后钝痛,到底还是攀上那枝干,将身靠上,已是疼到失声。
    往下瞧去是一片骇人的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距离地面有多远。
    那呼喊声呢
    怎的听不见了啊。
    良宵试着叫了两声,被那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急得掉眼泪,前后不过一瞬息,她怎么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皇后娘娘”
    “将军夫人”
    来寻人的侍卫已进到丛林深处,正四处呼喊,良宵快要被疼晕过去,又在这样杂乱不知远近的呼喊里勉强打起精神,她嗓音微弱的呼救“我在这里,这里。”
    没有人听得到。
    那阵呼喊声又慢慢远去。
    良宵却于一片静谧中听到令人生怖的滴答声。
    是她被树枝戳进的腹部,在滴血,那就意味着,她是被挂在高处,血滴到粗大的树枝才会发出这样清晰的声音。
    若是不慎掉下去,她极有可能会摔断腿,无人的黑暗里,她根本找不到出路。
    若是再没有人找到自己,她会死在这棵树上她不想死
    “这里”她拼尽全力的喊,“我在这里啊”
    似在回应她一般的,远处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遥遥,你在哪里”
    将军,是将军
    良宵听清了,她循着声源处望去,却看见无数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才将有一丝希望的可怜人儿几近绝望。
    火光逼近,良宵却是闭紧了嘴巴,一遍遍的在心底默念,不要过来,将军千万不要过来。
    她的将军只是凡胎肉体不是刀枪不入的神,那要吃人的东西是一群,一群啊,他斗不过的,与其两人遍体鳞伤,不如她做个了结。
    然唤她遥遥的男人已经走过来了,她不敢说话,甚至微弱的呼吸声都敛住了。
    得不到回答就走吧,去别处吧。
    宇文寂举着火把一步步走近,走到那棵树下,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有些发颤“遥遥,你在吗”
    良宵看见那火光,眼泪同鲜血一起掉下,只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后怕的去看那些绿光,它们安安静静的,却好像近了些。
    “遥遥,听得见我说话就回一声好不好”
    宇文寂就是有种直觉,她就在这附近,也许,已经没了意识,也可能,已经
    “遥遥”他发了狠的大喊,死攥住火把的大掌上有的青筋,冷汗已经把他的衣襟湿透。
    那群发绿光的狼群还在悄然逼近,它们很善于扑食。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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