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宵,扶良,怎么听着别有一番风味。
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大将军这么刻板正经的人,哪有如此婉转多情的心思呀。
瞧今日这架势,将军真的只是来她来骑马,看来确是自己多心了。
“右手抓起马蹬,抬高左腿纫镫。”
踩上去时,良宵莫名有些心慌,回头问“摔下来会不会断腿”
“不会。”宇文寂肯定道,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厚重,他紧紧抓着缰绳,在良宵抬脚时时轻扶住她的后背,“右脚点地跳起,左腿蹬住马蹬,旋身上去。
这样沉稳有力的声音打消了良宵的不安,她脚上使力,只试了一回就成功上了马,垂眸看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男人惊喜道“我真的上来了”
宇文寂嘴角微勾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他道“挺直腰杆,目视前方,我先牵着你转一圈。”
良宵是第一回骑马,心底一半新鲜好奇一半快意舒畅,马在宇文寂的牵动下不徐不急的走动,她身子跟着上下起伏,瞧着比往常开阔的视野,竟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将军,我好像可以看到日头落山的地方。”
“要是马儿跑起来,是不是跟飞起来一样”
“日后扶良归我了好不好”
“快瞧那里有好多大雁”
马上的良宵算是放开了心性,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
宇文寂一时不知该回答哪个,每每刚要开口就听她说起另一件新鲜事,只轻笑着牵马往前走。
不知何时,奔宵走到扶良身旁,不用人牵引就能自己跟着走,马能识人认主,最是忠诚。
这么悠闲缓慢的绕了一圈后,良宵兴致勃勃的要宇文寂撒手,她想要自己骑一回,想要感受马背驰骋的快意人生。
宇文寂起初不放心,看见她熠熠生辉的眸子心下一动。
忆起当年惊鸿一瞥。
或许初初的心动只是因为良宵那张卓绝的脸,俗话道男,食色者也。
他自是不能幸免。
然而成婚一年来,多磋磨少欢乐,却出奇意外的没有将那些心意消磨掉,反倒是日渐一日的沉沦直至为她无条件妥协。
真要计较缘故,还是被她身上那股不知不畏的洒脱灵动吸引的,好似世间没有她不敢、办不成的事。
虽然大多时候显得任性娇惯,可这样的特性呈现在弱女子身上总归是一种别致的诱惑,狂妄又柔弱,傲气与娇气齐行总叫人想要不管不顾的肆意侵占。
即使她无理取闹蛮横不讲理是那么可恨。
可他拒绝不了她的软语。
可恨亦是可爱。
良宵推推他胳膊,“将军,到底行不行呀”
宇文寂这才把缰绳交给她,又不放心的嘱咐“切勿急躁,抓紧缰绳。”
“知道的”
良宵笑着回他,而后目视前方,试探着拽了下缰绳,扶良往前走动,由慢及快,跑起来时,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良宵忘了头一回骑马的害怕不适。
那一刻她觉得快慰极了,没有什么前世今生,没有心机谋划,不论是国公府的三小姐还是将军夫人,她的世间简单又良善。
很快宇文寂便骑上奔宵跑到她身边,两人相视而笑,顾及她是第一回骑马,宇文寂不敢骑太快,只在骑着奔宵在旁边引领着扶良。
这两匹马不仅通人性,相互间也有种不可思议的默契。
午时,军中士兵已结束整日的操练,个个趴在东边马场的栅栏上,瞪大眼睛望着前边齐头并进的奔宵和扶良。
谁这么有福气,竟能骑大将军最喜爱的马
不,谁这么有能耐,竟能让大将军这般细致耐心的陪同
众人纷纷去问老沙,瞧见老沙身边水灵的小丫鬟时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
老沙面色凶悍极了,挥手叫走这伙人,“这是夫人身边的丫头,识相的快走”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心神一震,想起不久前那位主儿大闹军营,再瞧扶良上的纤弱身子,最后想起将军那副要吃人的厉色,缩缩脖子立马走开。
谁嫌命长敢来凑热闹
两人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后,良宵便有些乏累了,额上细密的汗珠浸湿长发,小口喘着气,扶良在奔宵的牵引下停了下来。
“将军,好累,”良宵可怜巴巴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我想下去了。”
然而一向百依百顺的大将军却是不为所动,“再跑一圈,听话。”
良宵懵了,“啊”
不待她再说什么,宇文寂已经勒缰绳,奔宵跑出去那一瞬,扶良紧跟而上。
速度虽不快,可良宵这身子骨又娇又弱。平日鲜少走动,出门有马车,何曾做过今日这样消耗体力的事情。
“将军,你快停下来啊”她隔着几步距离朝宇文寂喊,小脸皱起来更是不得了,好似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宇文寂只随意扫一眼就心软了,心里一道声音说“由着她去吧”,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最后受罪的可是你”。
诚然,这个女人真的太弱了。
床笫之欢定是受不住。
要他克制,怕是也难。
偏生这么招他,天知道他有多想。
依着长远之计,大将军一狠心,只道“听话,最后跑一圈。”
良宵只得抓稳缰绳,早在心里无声问了八百遍,将军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累死她嘛
她一时想得出神,身子一个不防便栽歪了下,失了重心的直往沙地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