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支支吾吾,最后下定决心般,轻声说道,“杨逍榆的心眼可不大,您为自各儿好,还是别来了吧。”

    谢莺歌笑了,心情好了一些,“你倒是敢呼他名讳。”

    “那专抢朋侪嫡妻的狗蛋东西,奴有何不敢称说的。”老管家吹胡子瞪眼睛的,“奴都老骨头一把了,只要不怕死,那还怕啥。”

    谢莺歌拍拍老人家的肩膀,有些微微的笑意。

    老管家的表情黯淡了不少,“内务府今儿个也来人了,盘点了一下咱府里的物什。皇帝爱惜幼子,才保有这府邸四个多月,如今要使人收拾出来了,奴们也要重新归入编制了。”

    “不会的。”谢莺歌突然说了一句。

    夏绵在书房待了整半日,不见她吃吃喝喝,不见她玩小木雕,卢萍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这六殿下的案头放的可不是闲散读物,逗趣话本,而是放了夏国的礼法,当今陛下主政后的一些重要事务,还有就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重要的文献。都是小姐给殿下筹备的读物,也都是索然无味的一堆厚本。可就是这么索然无味的一堆厚本,六殿下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就跟她吃花生米时一颗颗抛进嘴里,然后睨着眼笑的满足感一样,翻书也是一页一页,眉眼松愉,竟然就这么看完了。

    看完了。

    完了。

    不是从一开始就歪头睡过去,才是她认识的六殿下啊

    六殿下看书就困盹的毛病,已是根深本固。朝中太傅最被气的不轻,撸了一把又一把的头发,传闻太傅现下已是个秃顶老汉。虽然小姐从来不让自己说,但以前看书的六殿下确实很像一头翻书就会困觉的猪猡猡。

    这只猪猡猡,转性了

    是转性了,转了个女儿身。

    但是性格也跟着转了

    居然坚持了整半日,两个时辰。

    怪哉怪哉。

    卢萍又仔细想了想,这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喝完燕窝开始。

    小姐给的一碗燕窝竟有如此的功效还是,这皇帝老儿今年御赐的贡品是添加了什么令人亢奋的剂味比如猛磕书不困觉的。

    卢萍狐疑地打量着夏绵,从她松愉的面部表情实在看不出任何在装样子的端倪。

    那要说是装的,那能装这么久也不失为一种能耐。卢萍觉得换做自己,光盯着那密密层层又小又憋人的文字看,都得在中途愁昏过去两回。六殿下则看了整半日,而且一页一页没有错漏的翻法,仍保持着两个时辰前的那个坐姿,眼眸晶亮,神情专注。甭管她是不是摆样子吧,六殿下突然不吃吃喝喝,不玩她那堆破烂小木头了,专心眼前读物了,卢萍就觉得六殿下变得正经得有些端庄,迷人。你说早这么干的话,自己不就对她印象发生了改观不是

    “呼。”夏绵头一歪,鼻端发出轻细的呼吸声,直接睡死了过去。

    “”得,白夸了,人还是那个人。

    不过还是进步了,先前翻第一册就睡,今日都翻完了全部才睡。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层层叠加那么厚的读本,翻起来就够累手腕的了,记住怕是很难很难

    如萍给夏绵找了张薄毯,刚准备轻轻地给她盖上。

    “卢萍姐咳咳咳,杨将军”

    卢萍嗖地一下,整张毯子兜住夏绵的脸,使劲地从后拦腰抱起她,一个箭步上去把夏绵推进了书柜后的暗阁。

    刚睡熟,却被卢萍这番大动作弄醒的夏绵,“”

    “杨将军来了莫要说话。”卢萍丢下最后一句嘱咐,夏绵便陷进了黑暗里。

    “”夏绵大脑懵懵的,还有点刚睡醒的浑噩。

    暗道里有些风声,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夏绵的手微压在自己胸脯上,自劝地说了句“你别怕。”然后就真的好似把自己抚慰好了,耳朵慢慢地挨到隔档的门上,静屏呼吸,留神听着外边的动静。

    “都快成婚了,还去死人的地方”杨逍榆闯了进来,他心里头闷得厉害。今日又听了探子报回的情报,谢莺歌在夏绵府中杖毙了几名盗物的小厮。重点是,她去夏绵府中做什么她晓不晓得自己将是杨夫人

    杨逍榆看着站在书柜前,一动不动的卢萍,“问你话。”

    卢萍的魂险些吓没了,刚才的动作要是再慢点她还有点惊甫未定,看着杨逍榆,“杨将军请问。”

    看见卢萍脸上隐约的一丝惧意,杨逍榆在心烦意躁后,有些清醒了过来。越是临近婚期,他也自觉内心越是焦躁,持续这样的状态,对眼下的事情并无不利好。片刻吐纳之后,杨逍榆坐在桌前,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哥的模样,神色友善地问卢萍。“你家小姐几时回来”

    卢萍“我也不知小姐几时回来。”

    杨逍榆依旧笑得春风和睦,“你家小姐没交代”

    “您要是着急,可以去六殿下府中找她。”

    杨逍榆眨了一下眼睛,“我在这里等她吧,也合该回了。”

    “这不是六殿下的的木雕吗”杨逍榆看到了夏绵放在桌上的木雕,脸上微弱笑意也越来越绷不住。也不能确定就是夏绵的,但是只有夏绵有这种爱好。他与夏绵相识已久,对他那些破烂的爱好很是熟悉。何况谢莺歌的书房,又能放下谁的木雕,总不见得是谢莺歌她自己想学了吧。

    “是六殿下之前送给小姐的。”卢萍编着瞎话,心里还是忿闷自己过于疏忽了,记得把人藏好,却忘掉藏这个人的小物什。卢萍也觉得杨逍榆面色不善,便准备伸手拿回木雕。

    “我帮她处理吧。”杨逍榆一下子掰断两截,随即站起身,一脚一个将木雕踢飞。

    这时候,谢莺歌刚回来,便看到地上了断成两截的木雕。

    “杨将军好本事。”谢莺歌矮身,将地上的木雕拾起,话语轻微,却有一种无形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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