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得意肉呼呼的眼皮往上一抬,眼底露出些精光, 一副他已了然的姿态, 但不晓得为何,又卖力地给我磕了好几个头“白色狐皮老奴好像没见过呢。”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干脆, 仿佛是暗示哀家趁早死了这条心。
    哀家真是又酸又气, 望着针线篮子里那二十五个荷包, 终于体会到了上辈子姜初照的心情我这厢辛辛苦苦给另一个人准备礼物, 那人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这叫我的小心脏如何平衡。
    果儿见状, 赶紧抚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小意地哄着我“兴许陛下偷偷准备了别的礼物给太后,只是苏公公不晓得呢。”
    苏得意大概也怕把我气坏, 于是赶紧接上果儿的话“对对对, 陛下不还提前回来了三日吗许是瞒着大家,在暗中准备着什么好东西, 好给太后一个惊喜。”
    良久过后。
    我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还是有些委屈,抿嘴道“可是今夜就是除夕了。你回去要告诉陛下,准备了什么还是要早点拿出来给哀家看看呀,再拖就拖到明年去了。”
    下方跪着的苏得意悄悄举起手“敢问太后给陛下准备礼物了吗”
    我把脸撇过去,望着琉璃窗, 气道“当然准备了, 可用心呢。”
    苏得意闻言, 低头嘿嘿笑了两声“那老奴就放心了。”
    哀家好像有些对不起苏得意,他放心得有点早了。
    除夕宫宴,除了皇后没有出现,其他嫔妃都到齐了。
    我这边还是有些担忧皇后的,长合殿离丹栖宫不算太远,这大年下的,她一个人在宫里本就孤单寂冷,再被这边歌舞丝竹的热闹一刺激,真是叫人说不准,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这般想着,便让果儿去请她一请。
    姜初照却拦住了果儿,同我道“太后请她过来,她看这样团圆祥和的景象,思念起卫将军和她卫府一家老小,岂不是更难受”
    “习武之人的性子多多少少有些刚直,这段时间切莫让她一个人呆着。哀家是真的害怕她钻进死胡同里。”我小声道。
    “朕已同她讲过了,”姜初照看向殿内,压低了声音,但面色冷静得不像话,甚至有些漠然,“丽妃不会寻短见。她身上担着卫家满门的前程呢,她若是死了,这一家老小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从热烈转向平和,已成为教坊司乐正接班人的小如公子谭雪如,再次和余知乐合奏了一首轻缓柔情的曲子,以此作为宴席表演的终结。
    这就到了互送礼物的环节了。
    师美人和韩婕妤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条围脖,围脖尾端还绣了游鱼、仙鹤、牡丹、山茶等图案,精细程度叫哀家都险些以为这是画上去的;程嫔的礼物是一坛她自己酿的葡萄酒,酒坛用的是珍贵的夜光琉璃;余知乐给每个人送了一副楷体书法,虽然看着不算珍贵,但你若是去坊间打听打听,“子非鱼”的楷书大作,已经非常抢手了;娴妃家里可真有钱呀,往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颗东海夜明珠;云妃可就棒了,也不知她何时掌握了其余二十个妃子的身材尺寸,亦不知她何时又出了宫,从我大嫂的铺子里定了二十来身衣裳,只看到她打开好几个木箱,拎出裙子在她们身前挨个比量,收获了接连不断的赞叹和发自肺腑的夸奖。
    当然了,送给哀家和陛下的礼物,她们外用心地做了区别。
    比如,到了我二人这里,师美人和韩婕妤递上来的围脖用了更软的棉线、绣了更繁复的图案;程嫔那坛葡萄酒更多不说,还配了夜光酒杯;余知乐临摹了天下第一楷书大作九成宫醴泉铭碑送给姜初照,用她自己独有的笔法写了洛神赋送给我;娴妃给我和姜初照的夜明珠更大,更饱满;云妃送给姜初照和我的衣裳,也选了最好的料子,摸着水滑柔软,还怎么揉都不起褶。
    姜初照心情大好,且对每一样礼物都非常满意,于是接连不断地赏赐,数量之大、品类之盛,是哀家前所闻,两世未见的。
    终于到了哀家这里。
    我看到姜初照挺起身子,理好衣袖,正襟危坐,精神抖擞,期待之情铺满了整张俊脸,比今年二月,他从我手上接过玉玺和诏书时还要郑重,还要端庄。
    但当我把大同小异的福袋一一送给儿媳,送给果儿,送给苏得意,把剩下的一个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不那么期待了。
    姜初照看看苏得意手里的那个,又望了望自己手里这个,眉毛逐渐拧成了包子褶。
    十秒过后。
    他蹙着眉头,舔着白牙,看着我的眼睛,从嫣红唇瓣里挤出一句分外艰难又极其怨愤的话“给朕的、和给苏得意的,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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