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道,“这容易办,我们可以声称萧暥前来凉州狩猎,期间因为天气转冷,突然发病,难以起身,故而滞留凉州。”

    “妙啊,”曹满频频点头眉开眼笑。

    赤火部大营夜已深

    萧暥下令,全军原地修整。等后续部队上来。

    他故意不让用火箭,这样北狄大营的帐篷都完好,夜里的朔北草原寒风呼啸,留着帐篷正好可以给军队休息。

    余下的北狄士兵被缴械后,都关进了他们自己造的木头围栏里。

    萧暥让云越安顿好了原先木栏里那些被抢来的女子,等到后续军队一到,用其中几部空的运兵车,将她们先运送回陇上郡,有家的就送回去,无家可归的以后就住在陇上郡,总能过个安生日子。

    云越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就把缴获的粮草、牛羊、物资等列了清单交给萧暥。

    萧暥一看,大丰收啊这都够吃好几个月的。

    “主公,如何处理这些物资粮草”

    萧暥道,“每个士兵只留一日口粮,其余粮草物资全部运回陇上郡。”

    云越这次了然,主公的策略原来是打到哪里,抢到哪里,吃到哪里。

    所以没有后勤,没有辎重,军队才可以狂飙突进。

    云越倒抽了口冷气,这种仗也真是只有他才敢打。

    “主公,清点之下,赤火部余下部众两万余人,降兵五千人。如何安排”

    萧暥道,“所有赤火部的部众全都押送到陇上郡。”

    吩咐完这些,他想起来,问,“晋王呢”

    军帐中,火把寂寂燃烧着。

    魏瑄迅速解开衣衫一看,果然右臂的皮肤如同石头一样又冷又硬。肌肤下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苍青见状道,“魏瑄,不大妙,你这毒素怎么渗透加速了。难道是跟这北狄草原已经接近苍冥族故地有关吗”

    魏瑄凝眉不语。

    他侧耳倾听片刻,外面隐隐传来了草丛的悉索声,应该是有人过来了,迅速拽起一边的毯子,就往胡床上一躺。

    苍青焦急地在他耳边道,“魏瑄,你不能在留在这里,照这个趋势,不用几个月,你就会变成石童那种怪物。”

    “既然如此,我更不会回去。”魏瑄静静道。

    在大梁城冰冷的深宫里无望地等待他回来

    相比今后黑暗漫长的人生,他宁可燃尽热血战死沙场。

    一缕深秋的朔风卷入帐中,火苗跟着暗了暗。

    魏瑄赶紧闭起眼睛装睡。

    云越只掀开帐门偏头看了眼,冷哼了声,就走了。

    “主公,他睡着了,不用管他。”云越回禀道。

    萧暥点头,他知道,魏瑄久居大梁,联系赶路两天,一场大战,这孩子应该是累垮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罢。

    其实萧暥自己也是累得精疲力尽了。

    眼看十月已末,朔北的气候已经寒冷刺骨,呵气成霜。

    萧暥畏寒,身体就更不舒服了。如果不是靠着谢映之给的药压着,这痼疾怕是早就发作了。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病倒,还是乘着后续部队还没有赶到的空子,眯上一两个时辰也好。

    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得养足精神。

    深夜

    一处简陋的帐篷里。

    施渠正一脸怨怼地看着同样被绑着的大巫夜檀。

    他粗声粗气道,“你不是说中原人只是过境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赤火部居然被中原人打劫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大巫夜檀衰败的脸上面露疑惑,“是拓尓图部首领扎木托亲自派人送消息给我,让我们不要阻拦他们。”说道这里他还是想不明白,扎木托振振有词地说他们是去袭击曹满的,等到萧暥全军覆没,他们就可以袭击陇上郡,劫他一大票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施渠目龇欲裂,“扎木托已经是那些可恶的中原人的走狗和鹰犬了”

    他气得胸脯起伏,“现在,我们赤火部全完了”

    “倒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夜檀阴测测道,他抬起枯树皮一样的脸。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如同两个窟窿,幽幽折射着火光。

    施渠,“莫非大师还有办法”

    只见施渠一字一顿道,“中原人有句话,擒贼先擒王,只要他们的统帅死了。我们就有机会。”

    施渠压低声音道,“那个射中我手的人就是他们的头儿你能杀了他”

    夜檀脸上的皱纹堆起险恶的笑意,接着就见他龇起嘴,忽然口中发出嘶嘶嘶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施渠忽然觉得帐内的火光暗了暗,一股滑腻的腥臭弥漫开来。

    魏瑄都没意识道自己疲惫到了这个程度。

    本来只是想装睡,结果听着草原上朔风低低的哀嚎,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周身寒冷刺骨,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皮肤冻得撕裂地疼。

    梦里,冬日一缕稀薄的阳光从天窗照进来,射进幽暗的牢房里,就像落入不见底的深潭。

    年轻的帝王坐在榻边,清早的寒气里隐隐飘来梅花香。

    寒狱的院墙里有一株遒劲的老梅树,此时残雪未融,在阴森森的狱墙边,花开正艳。

    魏瑄凝视了片刻窗外一角的天空,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苦涩的香气。

    他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榻上的那人。

    寒狱简陋的席草早就被撤去了,换上了丝帛的褥子。

    阳光照耀下,那人的容颜像初春剔透的冰雪,莹莹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乌云翻墨般的长发铺在锦榻上,被梳得一丝不乱,他颈后垫着碧玉枕,微微仰起苍白的脸,从下颌到脖颈无比优美的线条,漂亮得刺眼。

    让人很想沿着那流畅的线条抚上消瘦清致的脸颊。

    帝王抬起的手却悬在了半空,指端墨香未散,却犹豫着不敢落下。

    他凝视着那冰雕雪琢的人,怎么觉得一碰就会融去了。

    牢房的门嘎吱地打开了。

    他闻到木炭温暖的气味。

    他头也不回,低哑地嗓音却威仪不减,“火盆拿出去。”

    “陛下,这都十二月了,这里冷得跟个冰窟窿似得”曾贤说着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奴担心你”

    “九月,十月,十一月,朕关了他三个月,朕就在这里陪他三年,出去。”

    魏瑄恍然惊醒。

    他的眼眶泛红,就像小时候被关在黑暗的宫室里一样,抱着膝浑身战栗不已。

    他以为长大了就不会再做噩梦。

    可为什么又是这个噩梦

    为什么这噩梦为什么还是连续性的

    他坐在胡床上大口喘着气,勉强稳定下心神。紧接着心中又掠过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一个念头刺入脑海,萧暥不会出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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