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统统拿下”

    瞿钢见状方要上前,就被瞿安拦住了。

    “哥,我不能连累”

    他话没说完,被瞿安一把推开。

    然后他就看到他那个羸弱的哥哥,拖着一条瘸腿艰难上前道,“是我。”

    他的声音低弱,“贵人恕罪,小民刚想换灯笼,谁知不小心把竹竿碰倒了,伤了贵人的马。无论多少钱两,小民倾其所有都一定赔偿贵人。”

    北宫浔直眉瞪眼,“就是宰了你,一条贱命能赔得起我的神骏”

    瞿钢又要上前,被瞿安严厉地一把推开。不能两个人都搭进去。

    瞿钢从来没见过他这个羸弱的哥哥竟然出乎意料的坚定强悍,竟然一时愣住了。

    瞿安艰难地跪下,“小民愿倾家荡产,为贵人府上为奴为婢,”

    “你是个瘸子啊,”北宫浔嘲讽道,“我府上要一个瘸子有何用”

    然后他抬高声音道,“反正你也瘸了,我今天就让你瘸得彻底,将他的腿打断”

    瞿钢闻言,发狂般冲上前去,“混账,放开他是我杀的马”

    可他就算他勇武过人,此时不过是手无寸铁的一个人。

    在拼着一股勇力一连撂倒了三名燕庭卫后,他被反钳着双臂拿下了。

    北宫浔打了个酒嗝,“一起打,打断腿”

    随即一名魁梧的燕庭卫抡起狼牙棒就要先砸向瞿安的残腿。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中忽然听到一道清越的声音越众而出,

    那人道,“等一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黑夜中寒光一闪,一阵疾风掠过。那个燕庭卫忽然手中一轻,狼牙棒的上半段被齐齐削去,真成了一个棒槌。

    那人出手迅捷,身形快如鬼魅,连燕庭卫都来不及反应。

    “谁出来”北宫浔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时,闷热的夏夜起了风,吹得店招下的灯笼轻轻摇摆起来。

    灯光影影绰绰间,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俊雅的青年。

    缭乱晃动的烛火映在他脸上,光怪陆离看不清模样,但就这样模糊地一瞥,都能感觉到来人的样貌异常俊美,容色皎洁清冷,一袭黑衣融入夜色中,竟然颇有几分肃杀的寒意。

    萧暥

    北宫浔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赶紧上前几步确认。

    再定睛一看,不,不是。

    来人身段比萧暥还是矮去不少,五官古雅俊美,犹如雕琢般,并不似萧暥那种清夭飞扬咄咄逼人的邪美。

    其实魏瑄并没有要刻意模仿萧暥,只是在这日复一日画像中,他渐渐就染上了那人的习惯,偏好穿黑色的衣衫。

    北宫浔本来就喝高了,一时间没有认出魏瑄,大着舌头道,“你什么人”

    魏瑄敏锐地发现北宫浔酒醉,如果可以不暴露身份,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他干脆顺水推舟道,“我是将军府的人,此人专门给我将军府酿酒,世子伤了他,是想让主公没有酒喝”

    北宫浔一愣。萧暥好酒他是知道的。

    他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萧暥真的杠上,胡乱摆了摆手,让燕庭卫放人。

    然后他又看向魏瑄,只觉得他处事沉着老练,但脸庞上隐隐青涩未尽,不由又有些将信将疑,“你在将军府所任何职”

    魏瑄不假思索道,“我在下厨从事。”

    “哈哈哈,”北宫浔爆出一阵大笑,“原来是个厨子。”

    魏瑄不紧不慢道,“主公喜欢东家的米酒,这会儿正差我来订。”

    “萧暥果然在大梁”

    魏瑄正想继续诓他,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苍青急促的声音,“魏瑄,快回来老老皇帝要过来了”

    怀远客栈的客房里。

    容绪看完纸条后,悠悠探手在烛火上焚烧了。

    王戎搁下棋子,道,“二弟,你让吕歆闹这出有什么意义还折了一匹凉州神骏。”

    容绪抿了口茶,悠然反问,“兄长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王戎道,“我看你是如意算盘落空了,你引北宫浔闹市纵马,就算他真撞死了几个小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秦羽此人沉稳,事事以大局为重,总不至于蠢到因此责难北宫浔,贸然得罪北宫家罢。”

    容绪凝目看着棋局。

    王戎一扔棋子,“我看,还是用我的方法,他肯定参加马球赛,这马球赛冲撞激烈,如果他摔伤摔死”

    “那也就是个意外事故,”容绪道,“兄长真以为这种事情,以萧暥的狡诈和手腕会摆不平,他到时候必定能推脱得一干二净。”

    王戎有点气躁,“先前说派人行刺,又风险太大,一旦被北宫家的燕庭卫查出来,我们栽赃不成反成贼。”

    “当然不能我们出手,”容绪慢条斯理地拿下了王戎一枚黑子。

    王戎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招”

    容绪不紧不慢落子,徐徐道,“北宫浔闹市纵马,撞伤百姓,瞿钢肯定会出手阻止。”

    王戎不屑,“瞿钢只是个小卒罢了,也入得了你的眼。”

    一边心想,他这个庶弟,果然是商人的眼光只有针眼大小,总盯着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做事情缺乏胆气。

    容绪微微一笑,“兄长,大风起于青萍,他是个小卒,但是锐士营的人。”

    然后他抬手从棋盒里拾起一枚光润的棋子,目光微敛似乎在思索何处落子,漫不经心接上前面的话,“他做的任何事情,就可以说成是萧暥的指使。”

    棋子落在盘上清晰的声响。

    “兄长还觉得他无足轻重吗”

    王戎顿时心中一凛,“你要让瞿钢出手刺杀北宫浔”

    然后他倒抽一口冷气,“那萧暥倒是百口莫辩了。”

    然后他又怀疑道,“但你的算盘好像落空了,瞿家兄弟被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青年救了,今天北宫浔和瞿钢兄弟最多算是摩擦。没什么大不了。”

    容绪落子的手忽而一顿,眉头罕见地微微一凝,“此人倒是出乎我意料,不过,没关系。”

    “还有后手。”

    次日,瞿钢完成执勤,整顿好甲胄,换去汗湿的衣衫,就急匆匆去帮哥哥打理铺子。

    但是他刚走到街口就察觉到不同寻常。

    只见铺子周遭人头攒动,都在东张西望地往里面探看。

    铺子外还站着几名京兆府的府役,天气很热,这些人看起来非常不耐烦,但是又不得不来瞧瞧。

    他顿时心中一阵不妙,一把推开人群往里走去。

    当他一见到店内的场景,整个人如遭雷击。

    就见屋内一片狼藉,所有可以砸的全部都砸烂了。

    瞿安躺在地上,双腿被生生折断了,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立即想到了昨天那个贵人说的话,“打断他的腿”

    本章还有一半窝又来不及写了,明天会尽快放上来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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