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将他的手拿下来, 冲他咧了咧嘴, 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问道“我是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沈辞瞥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将外袍脱了下来,刻意搭在屏风上。衣料摩擦的声音异常清晰, 见他又在解中衣, 谢杳默默退了一步,被这房里浓郁的香气一熏,登时觉得有些口渴。
    末了他只着里衣,向她招了招手,无声道“过来。”
    谢杳知道是门外那人尚未得到足够安心的结果回去交差, 便依言到他身前, 颇为主动地伸手抱住他。
    他身上过热的体温透过里衣传过来, 谢杳在抱上的那一霎便察觉出他身子一僵,当即像被烫着了一般松开手。可她方才这一抱,再想松手已是晚了, 只听得沈辞喟叹了一声, 整个人便被腾空抱起。
    谢杳惊叫了一声,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扔到榻上。
    沈辞欺身压上,手撑在她头两边, 支着身子低头看她。
    距离这般近,谢杳才发觉他眼尾微微有些泛红, 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他不会是中招了罢
    她想当然以为沈辞该是能避开这些不入流的伎俩的,倒是没想过也不知待会儿暗中跟过来的雁归能不能狠得下心对她前主子下狠手。
    谢杳刚要开口问他, 便被他一指抵在唇上。沈辞轻轻“嘘”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别说话,也别乱动。”
    这房间设计的有些玄机,榻边正对着一扇窗户,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渗透进来,正能将榻上的人影映在那屏风上。屏风用料也是极近轻薄,倘是从门口那处的缝隙里望进来,正望着屏风,便能窥得榻上人的动态。
    谢杳看破这一点,不由得在心里将宁王那厮祖上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沈辞低下头来,擦着她鬓边,嘴唇无意碰到了她耳朵尖儿,谢杳霎时绷直了身子,用了几分气力往外推他,自是没能推得动。
    耳鬓厮磨间,沈辞忽的止住了动作,而后整个人往后一翻,躺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支使谢杳“去把窗打开,这香有古怪。”
    谢杳怔了一怔,反应过来该是他听得外头那人走了,依言从榻上挪下去,打开窗时被风一吹,面色复杂地回头望了望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虽然知道这比喻不大妥当,可她怎么莫名有些觉着,这人是用完了她就扔呢
    吹进来的风将香气散了一些,沈辞缓了好一阵儿才解释道“药下在酒中,我入口时觉出不对,可这药性太烈,只沾了那一星半点,碰上这熏香也有点儿受不住。”
    谢杳腹诽道“你那是只一点儿”不过这话还是不说出口得好。
    沈辞撑起身子来,深呼吸过几回,再开口时声音便正常起来“你打算的那边儿我遣迟舟去盯着了,该是不会有差池。”
    谢杳点点头,“时辰也差不多了。”
    她这话本指的是迟舟那边该有所行动了,没成想门却被骤然推开。谢杳大骇之下回头望沈辞,缘何有人近到此处他竟未察觉,却见沈辞眉头紧锁,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为将那药性压下去,刚刚便未留意外头的动静方才那人走了没多久,这个空档里不该有人进来才是。
    这一望间,推门那人便进了来,脚步声很急,转过屏风
    太子今日虽是着私服,可上头也以金线细细绣了蟒纹,略有些光便能见得整件衣裳华光流转。
    如今他这么金灿灿地往屋里头一站,屋中一时静得出奇。
    太子先是看了只着里衣的沈辞一眼,而后一把将谢杳拽过来,力道之大差点儿将人拽倒。
    谢杳被他拽到身后去,刚踉跄了一步站稳,便听他压着怒气问道“你便是这般对她的”
    沈辞轻笑了一声,并未回答,只自顾自去将自个儿的衣裳从屏风上拿下来。
    太子显然是正在气头上,被他这一激,当即便有要动手的架势好在谢杳及时扯住了他那流光溢彩的衣裳的一角,拦着他急急道“殿下误会了。”
    太子狐疑转过身来看她,见她身上衣裳确是完好齐整,略安定了两分,仍是问了一句“当真”
    谢杳坚定地点了点头,怕他不信又颇有道理地补了一句“且殿下不过与我前后脚进来,中间隔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这时间委实也短了些。”
    这屋里好容易活泛一些的气氛因着她这句话又生生僵住了。
    沈辞将长袍穿好,淡淡同谢杳道“你早些出去罢,再耽搁一会儿,来了旁人,”说到这儿他抬眼看了太子一眼,“那可真是百口莫辩。”
    “等等,”太子一抬手,“孤这个兄长做事,当是会留后手。”
    谢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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