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嗓子想也没想就说
“那当然是王后娘娘啊,不都改名叫凤仪宫了么。”
粗嗓子说
“那不就得了你想想这凤仪宫要是十年八年都修不好,王后娘娘不就没地儿住了么”
细嗓子终于恍然,一下子就掰下来两扇窗户,干的比平时起劲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禾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赫绍煊的地方已经换成一只毛茸茸的貂,而赫绍煊已经不知去向。
她将貂抱进自己怀里,伸手掀开纱帘唤道
“立夏。”
听了她的招呼,立夏和敛秋很快便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捧着她用惯的玫瑰花露和漱口用的小瓶。
她先捧起清茶喝了一口,抬眸问道
“王上呢”
“回娘娘,王上去议事了。他起得早,不让奴婢唤醒您。”
楚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下次早些叫我起来,要不也没人通知小厨房做早膳,省的他得饿着肚子去上朝。”
立夏和敛秋两个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见楚禾有些不解,立夏神色暧昧道
“娘娘如今倒是关心起王上来,奴婢觉得这是好事。”
“谁说我关心他”
楚禾脸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忍不住掀开锦被走到妆台前上妆梳发。
东尧比玉京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尤其是早上寒霜尚未褪去犹让人冷得打个哆嗦。
楚禾穿着寝衣,感觉身上一阵发凉,打了一串喷嚏。
立夏和敛秋连忙走到一旁,一个灌汤婆子,一个找出披风。
立夏小心翼翼地用一条围巾裹了汤婆子,递到楚禾怀里
“来的时候把专门给汤婆子买的布套落下了,娘娘垫着点,当心烫手。”
敛秋则给她穿好披风,小声抱怨了一句
“这东尧果真不如玉京,连个卖汤婆子布套的小贩都没有,非得自己织一个才行。”
楚禾转眼瞧见外头进来一串送早膳的宫女,连忙轻轻拍了拍敛秋的手安抚道
“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改天去找宫里的绣娘做两个便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那几个宫女。
等她们几个退下去,楚禾才轻声嘱咐道
“在这宫里头,说话一定要小心些。你们都是楚家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楚家,切莫让人抓着把柄。”
上辈子在皇宫里,敛秋就是因为有一次替她打抱不平,因而被手下的宫女检举到楚明依那儿,这才被打发去了苦役所。即便如今的境遇比起上一世好了不少,可她仍然心有余悸。
在她羽翼未丰之前,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能保全自己和她们。
等用完早膳,立夏和敛秋收去餐具,围坐在她身旁闲聊
“娘娘在行宫住得怎么样吃的可还合胃口”
楚禾擦拭着唇角,想起前几日在姚家村的经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忽然,她脑中毫无征兆地冒出“唐尤生”这个名字来。
她总觉得这名字不像是赫绍煊为了隐藏身份,随便取的。
忽然一个念头钻进她的脑海里,楚禾心中一动,抬头问道
“立夏,我听闻先惠文皇后才是王上生母,你可知道她姓什么”
立夏摇了摇头道
“奴婢听闻先惠文皇后诞下王上之时正值朝廷动荡,先皇为了保护他们,便将他们安置在别处,于是鲜少有人见过她,关于她的事便更少得可怜。”
楚禾有些遗憾,喃喃道
“连姓名都不曾留下么”
话音未落,外殿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宛如玉石之声悦耳
“先惠文皇后名唤唐潇,乃是玉阙阁天策士之一”
这句话犹如古老铜钟一般给了她沉重一击。楚禾抬起头来,看见谢照衡隔着珠帘,站在外殿朝殿内躬身作揖道
“微臣参见王后娘娘。”
楚禾想起上一回赫绍煊的警告,随即沉下脸来
“后宫乃外臣禁地,谢大人还是速速退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