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纵马走近,笑看着赫子兰问
    “哎,傻子将军,我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谢我”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赫子兰那张白皙的脸变得跟红透的虾米一样,嗓音低着说了句什么。
    周围太嘈杂,她没听清,于是大声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
    赫子兰涨红了脸,大声说
    “你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孟泣云一愣,忽而笑了。
    干净洁白的贝齿露出一个飞扬的微笑,夕阳将她清秀英气的面庞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
    赫子兰看着她的脸,一时没有动。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唯有巨鹿原漫山遍野盛放的格桑花可以与之匹敌。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恰逢巨鹿原闹匪患。
    孟泣云跟着哥哥一起去剿匪,半路上撞上土匪正往老巢里运送粮草。
    即便身边只有寥寥几千兵马,孟泣云也不想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于是便遣人下山去给哥哥送信,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摸黑进了土匪老巢。
    谁知道土匪防守严密,他们的行迹没多久就暴露了,七八个人都被五花大绑,押送到了土匪头子跟前。
    土匪头子是个油腻粗鲁的壮汉,吃完油鸭子便将肥厚的手掌往裤腰上一摸,呵呵笑着走过来掐她的脸。
    孟泣云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土匪头子立刻便疼得大叫,反手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的脸上很快便浮起一层红肿。
    土匪头子冷笑一声
    “几日不交手,这孟忌连他亲妹妹也送上来了正好,老子这儿还缺个填房,你这小丫头姿色不错,就从了老子。以后老子见了孟忌,不得喊一声大舅哥不是哈哈哈哈哈”
    孟泣云狠狠啐他一口,咒骂了一句“死胖子”。
    土匪头子登时大怒,一把便将人扛起来往后院走
    “嘴硬,让你尝一尝男人的雄风你就知道怕了。”
    孟泣云被人一把扔在床榻上。
    那土匪头子眼看就要解裤带,大约又觉得她身上的麻绳碍事,于是便先给她解了开来。
    这下子给了孟泣云施展拳脚的机会,她只一拳过去,便打的土匪头子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可外面问声赶来的喽啰们来得极快,他们一拥而上便将孟泣云重新按在床榻上。
    那土匪头子被手下扶起来,捂着鼻子骂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个娘们来人,给她喂药”
    孟泣云狠狠地瞪着他,拼死也不张开嘴。
    这个时候给她喂得药,除了催情的还有什么
    可她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便被灌下药,浑身开始燥热了起来,不断地冒着汗。
    手下们见她不再挣扎,立刻便识相地下去了,就剩土匪头子阴险地笑着,将一双油腻的手伸向她
    孟泣云死死地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鲜血不断地从她的齿缝里溢出来,她的舌头尝到一丝腥甜。
    就在土匪刚碰到她的衣角,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一股子鲜血还带着热气便溅在门框上。
    土匪头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个身穿银铠的少年将军闯了进来,一枪便挑破了他的咽喉。
    朦朦胧胧地,孟泣云看清了来人的脸,仿佛又跟多年前少女春闺梦中的那个人影重叠。
    她松开了下唇,半是骂半是放松地骂了一句
    “该死的,还真是这傻子”
    赫子兰仿佛没听清她的话,可是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撕破,露出里面藕合色的肚兜,脸上一红,立马便转身去将房门插牢。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衣服穿好。
    只是刚碰到她的脖颈,肌肤的灼热便将赫子兰吓了一大跳。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却被孟泣云握住了手腕。
    她的双眼蒙着一层纱,好像是迷离的,她的嗓音颤抖着,仿佛已经认不清人。
    下唇被她自己咬破,沾着血,带着极度妖冶的猩红,刺得他双目生疼,点燃了他胸腔里一股剧烈燃烧的烈焰
    她搂住了他的脖颈,咬住他的耳廓,疼痛却并没有传来,像是猫爪挠过一样痒。
    她的体温传染到赫子兰身上,他的四肢像石化了一样定在原地。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熟练地将他身上的铠甲解下来,衣襟都撕开一半,露出大片胸膛。赫子兰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赫子兰。”
    她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也是这一夜唯一一次清晰地念出一句话。
    她吻了上来,染着血的樱唇一寸寸吮吸过他冰凉的薄唇,用力地几乎要将他的唇也咬破,像一只贪血的黑猫。
    赫子兰根本不会接吻,在她疯狂的攻势下渐渐熟悉,而后转守为攻。
    一转眼,外面的晨曦升起。
    她从床榻上苏醒,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身上未着寸缕的模样,忍不住惊愕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房间里到处都披着兽皮和兽角,俨然一个山大王的洞穴。
    而在他们随意丢弃衣衫的地上,还躺着一具死尸。
    孟泣云不知道别人的洞房是什么样,但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赫子兰一眼,目光瞬间便浮起一缕嫌弃。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先锋将军,他身上怎么比自己还白
    可是很快,她的目光忽然柔软了下来。
    少年干净纯粹的脸庞,仿佛不为这世俗所染。
    孟泣云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国师最后所言的那句箴言
    “你心中的他是何种模样,他就会生成何种模样。”
    她心中装的就是这样清风朗月的少年。
    不求风华绝代,只求一片赤子之心。
    孟泣云的心忽然化作了一滩水,她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了少年的脸颊,又吻上了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
    晨曦的一缕光线恰好打在少年的眸畔,他张开好看的眼睛,被阳光照成琥珀色的瞳孔带着些许惶惑,又带着喜悦。
    孟泣云吓了一跳,陡然跳开
    “干嘛突然睁眼怪吓人的”
    赫子兰坐起来,看了她一会儿,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沉郁而愤怒的嗓音
    “孟泣云你给我出来”
    孟泣云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
    她低下头,极快地将衣服穿好,还不忘将赫子兰的衣服也一起穿好。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会儿我哥问起来,你就说我半夜发高烧,你守了我一夜。”
    赫子兰有些惊愕,脸上渐渐转变为冰冷。
    “孟泣云,你拿我当什么”
    孟泣云一怔,看着少年逐渐转红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却并没有解释什么,便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孟泣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赫子兰生她的气。
    没想到这个少年,不仅力气大得跟牛犊一样,生气起来也跟牛犊一样。
    那次之后,孟忌再不许她到处乱跑,甚至还从玉京请了教引嬷嬷来教她礼仪。
    孟忌深刻觉得,若是再放任这个妹妹这么胡闹下去,她可能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可是千防万防,防不了天下剧变。
    北境蛮族入侵大尧领土,北尧王号召天下豪杰北上防御,抵御外敌。
    孟忌料定,若是自己不在仪安城,自己这妹妹一定也不会安分守己地留守,于是一早便叫她同自己一起北上。
    谁知道,他去的时候,孟泣云的闺阁之中已经人去楼空。
    一问才知道,自从东尧王率军北上的消息到了仪安之后,她便自己单骑离开了仪安城。
    至于去找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孟忌气得立即点兵去追,终于在障江河畔追到了正愁怎么渡河的她。
    经过几天的风餐露宿,孟泣云那张脸蛋上早就被风吹得发皱。可即便如此,她脸庞却嫣然依旧。
    这回,她斩钉截铁地跟哥哥说
    “哥,我决定了,我这回要是活下来,一定要嫁给赫子兰。”
    孟忌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道
    “赫子兰他妈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孟泣云笑了笑
    “是我自己给自己灌的迷魂药。”
    孟军北渡障江时,她看着辽阔的江面不由地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来,唇边挽起一个笑。
    他是先锋将军,永远都率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在最前线,好像永远都不知累,不怕死一样。
    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脸上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孟泣云说的没错。
    赫子兰他一个人跟兄弟们呆惯了,早就习惯性冲在最前面。
    他本来也无牵无挂。
    心里唯一装下的那个人,还对他视若无睹。
    赫子兰将满腔的愤怒都汇集在了他的刀刃上,一个又一个地拼刺着,仿佛力气耗不尽一样。
    鲜血溅在他脸上,远远地看着像个血人。
    他终于筋疲力尽,身上的筋骨充血,整个人仿佛与铠甲融为一体。
    他用刀柄撑在地上,缓缓地喘着气。
    看着周围越来越少的兄弟,他却又忍不住再提起手中的长刀战斗。
    可是他累坏了,平日里轻而易举就能举起来的长刀已有千斤之重。
    赫子兰脑中混乱一片。
    粗重的呼吸里混杂着难闻的腥味,他竟然想起来第一次看见孟泣云的时候,自己好像就已经沉醉在她双颊的红晕里。
    假如他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会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呢
    赫子兰忽然脑中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排山倒海一般的孟军像是潮水一般从山坡上冲下来。
    赫子兰立刻将手中的长刀挥舞起来,跨上马背正要高喊迎敌,却看见率领着孟军的那个红衣身影,正朝他的方向扑来。
    那画面在他眼前仿佛放缓。
    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自己的喘息声和孟泣云座下的骏马的铁蹄声。
    孟军是王军,王军目下是他们的敌人。
    如果她将手中的梅花亮银枪挥向他,那他绝不反抗。就这么死在她枪下吧,那样也挺好。
    赫子兰没有抬起长刀阻拦她的枪刺,闭上眼睛接受这一切
    她的枪刺绕过他的腰际,一枪便将赫子兰背后的一个正准备偷袭他的王军士兵挑落马下。
    赫子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瞬间,画面又恢复如常,她仍然是那样扎眼的红色。
    泛红的双颊汗津津地,微卷的乌发贴在额前,嘴唇猩红如血,朝他张扬一笑
    “傻子,愣着干什么,要我保护你”
    赫子兰想起那天在床榻上被她按着进攻的回忆,胸腔之中忽然燃起一团火焰,立刻便扬起手中长刀挡在她前面厮杀了起来。
    战胜的那一刻,赫子兰转过头看孟泣云。
    逆着光,她笑了,笑得像从前一样。
    那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战胜,入主京师,尘埃落定。
    赫子兰终于换了一身世族公子的装扮,八抬大轿,带着聘礼上了孟家的门,求娶孟泣云为妻。
    虽然孟忌仍然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但孟老将军和将军夫人却都很喜欢赫子兰,抓着他便说个不停。
    在他们看来,孟泣云这样急躁莽撞的性子能嫁出去已经不错,还是嫁了这么一个出身尊贵的青年才俊,早就让他们笑得合不拢嘴了,立刻便答应下了婚事。
    天子与皇后闻之大悦,立刻便颁下了皇婚诏书,为他们的喜事更添一份尊贵。
    聊完了话,老两口心领神会地给了他们二人说话的时间。
    赫子兰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半点武人样子也没有,全然变成了一个白净公子。
    他有些窘迫地走进孟泣云的闺阁里,却撞见她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床边上。
    他怔住,忙问是怎么回事。
    只见孟泣云瞪了他一眼,又不舍得真揍他,只是从床榻上捡起一个枕头来砸过去
    “都怪你”
    赫子兰一脸懵懂,不明所以。
    孟泣云涨红了脸,没好气地说
    “你要当爹了”
    赫子兰一下子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半晌,一贯马虎的赫子兰满脸严肃地走到她面前,低头握住孟泣云的手说
    “一会儿我就去求岳父岳母大人,让我们早日完婚。”
    孟泣云斜眼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赫子兰不知道她笑什么,却看见孟泣云努力地在自己腰间的香囊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出来,把上面画的丑人展示给他看,并且毫不留情地说
    “赫子兰,你长得好像一条狗啊。”
    梦里良辰赫子兰aa孟泣云篇目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番外的时候才发现,这对c在正文里笔墨太少了他们明明好萌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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