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的委托没什么好瞒的,瞒也瞒不住。审神者离开本丸那么多天,有的是时间让付丧神瞧出蹊跷。

    然而久候数寄并不想横生枝节,让某些刀知道她和时政勾结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她决定,先斩后奏。

    听着怎么这么卑微。

    也许是早上送他们出阵时,她视线停留的着实久了些,还没等她编好单独约见小狐丸的借口,他就自己寻来了。

    倒不是她拉不下面子私下去找,可他们一个刀派的总会住的近些,指不定就惊动了哪个不想碰面的付丧神。

    她主动寻求帮助意味着什么,小狐丸显然清楚。饶是他事先百般猜想,也没料到她的人情债这么好还。

    就算命他随行出阵,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看起来她毫不费力就带回了今剑,可其中险阻,绝大部分付丧神心知肚明。如果真有那么容易,也轮不到她心血来潮。

    隔山海,昔人踪迹何处;困囹圄,故人对面难赎。

    更何况付丧神投敌干系重大,而时政目前毫不知情,是她一己瞒下。

    别说是她多看了他一眼,小狐丸自己也没少窥视人家的生活,只盼着有她力不能逮之时。

    人情从来不好欠,早还一天是一天。

    所以久候数寄询问他人选时,他眼也不眨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久候数寄并不是十分认可这个答案,毕竟他上一次京都之行好像全程都在划水。

    不过连出身时政的山姥切国广也束手无策,对一般民众还是不要太严格了。

    “那另一个人选”她妥协。

    小狐丸答得很快“长谷部先生啊。”

    “但凡主命,莫敢不从。”

    田中对着镜子,将衣领上最后一处褶皱抹平,才翻开手帐,确认当日的行程。

    他看起来是个极其无趣的人,连休日都一丝不苟地穿着制服,架着平光镜,非要把过分好看的一双眼藏起来。时政的工作忙到再晚,他雷打不动地在六点起来,晨练一个小时,洗漱早餐各十分钟,然后打卡上班。

    没有余裕,更没有娱乐,连生理发泄的时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论按部就班,无人能出其左右。

    其实并非他本性如此,只是人活得久了,是真的连欲望都会被杀死。

    他在等一个契机,在等一个意外,在等陨石从天而降,逼他重新跑起来。

    素白的纸上寥寥数字,田中的目光却停留已久。

    不是千篇一律的“退敌”、“回收”、“批改公文”。

    他看着“拜访审神者”下方,端端正正标注了四个小字

    久候数寄。

    他想,他等到了。

    时政的工作人员连视察本丸,都是要提前递拜帖的。

    日本人在这方面素来讲究,不请自来绝对会被打入黑名单,上司也不例外。

    田中踩着点叩门,迎他的是山姥切国广。

    他隐晦地瞥了眼付丧神腰间的打刀,目贯上有一处不明显的凹纹。

    是时政的刀啊。

    田中嘴角勾起十五度,与他打招呼,如同遇见每一振山姥切国广。

    本丸里的景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甫一入门,白砂铺地,垒石成峦,拟成枯山水。

    绕行石山后,却是碧翠重重,矮树叠枝,流水泠泠渐可闻。曲径但容二人并肩,隐没在草木里,若无人领路,谁也不知会走到何处。

    截然不同的两种日式庭院造法被凝练而出,融为一体,竟别有意趣,留人观赏。

    本丸是审神者的居处,如何修缮自然由着她们。可田中分明记得,久候数寄并不是日本人。

    至于上一任审神者几百年过去了,鬼还记得她。

    山姥切国广引他至审神者的院门,便止步不前。倒是知趣的紧,不该他过问的一概不听不问,不知是秉性如此,还是耳濡目染以致。

    着实不像是时政出来的作风。

    田中谢过,推门步入。沿路走来不见任何现代化设施,他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久候数寄院里浓厚的生活气息惊了一把。

    庭前辛夷花期已过,枝叶横斜,庇下一片浓荫。树荫里藏了把竹编的躺椅,一旁小几上搁着纸笔,摞了几册线装的书。

    另一侧凿了一口井,一并栽了几丛山吹与雪柳。井口悬着的木桶边缘斑驳着深褐色,显然才盛过水,还未干透。

    屋前沿廊的窗上系了一列爱知风铃,烧制成不同模样的濑户陶被风哄着和起了小调,又被晨光笼得倦懒,次第静了下来。

    田中觉得自己分外格格不入,哪里忍心打搅眼前安谧,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会客室两侧的墙被打通了,只余下八扇胡桃木框的推拉门,此时大敞着,新荷池沼,绿槐庭院,尽收眼底。

    审神者于茶案后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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