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行军”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时政的付丧神更熟悉他们的敌人,久候数寄至少需要判断“灵力”回路,他们仅凭直觉就能确认。

    这么说一直以来让她下意识排斥的,就是耳熟能详的溯行军久候数寄挑了挑眉,她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

    更直白点说,她放在眼里的对手只能是旗鼓相当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付丧神也会投身于溯行军之中,但只有这点本事的话,甚至不能让她提起兴致。

    相对来说,禁锢着今剑的阵法似乎威胁更大些。

    迸裂四溅的字符缓了下来,呈包围之势周旋于今剑身侧,幽幽闪着荧光,看着是温和无害的模样。

    只有久候数寄和今剑明白它们的厉害。设阵之人一日不撤去其中磅薄灵力,不但里面的人形同困兽,外面的人也是不得寸进。

    说不上到底是在保护谁。久候数寄模拟着灵力却试探不成,拧着眉心咽下了喉头的腥气。

    今剑笑嘻嘻地看着她变脸,猩红的眼弯成月牙,少了几分戾气,像是艳光压过了澄澈的宝石。他蹦蹦跳跳上前几步,将将好踩在不会被灵咒反噬的线上,饶有兴味地打量起在场唯一的那振打刀。

    山姥切国广喜怒不大形于色,是不太容易看出个中差别。不过刀剑之间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再微不足道的偏差也会被无限放大,今剑轻易就瞧出了蹊跷“你不是原来的山姥切国广吧”

    “我猜猜之前的去哪了呢”他又凑到前田藤四郎面前,“碎刀了还是刀解了”

    “总不可能跟我一样被扫地出门吧”

    久候数寄和山姥切国广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前田藤四郎的眼眶早就红了。颤抖着伸手想去碰久违的友人,又被霸道的阵法抽了开来,付丧神金石难开的躯壳当即就见了血。

    他还是忍着没有哭出来,却看得久候数寄好一阵心软。

    “小前怎么啦”今剑语调轻快,像是没有半点阴霾,“你也要来陪我了吗”

    见他故作无事的模样,小狐丸都有些撑不住了,轻声哄劝“没事了今剑没事了她已经走了”

    今剑抬头看他,目露不解。

    小狐丸眼睑颤了颤,强压下酸涩“她不会再回来了你可以回家了,今剑。”

    今剑猛地回头,终于盯住了陌生的人类“你是”

    被他死死盯着的久候数寄张了张口,却哑了火。

    前田藤四郎抓着她的衣袖,紧张里满是期待。她有些面对不了,偏过头去看山姥切国广,一直眉眼低垂的付丧神难得定定地看着她,不闪不避。

    额发间袒露的双眼碧蓝如晴空,柔和又坚定,不可逼视却亦步亦趋地蚕食着你。

    久候数寄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在他的视线里无处遁逃。

    她是心虚了。原来山姥切国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打算做这个审神者。

    契约的关系从来算不上是坚不可摧的羁绊,姓名能圈禁的本来也不是完整无缺的灵魂。她可以忍下一时冷眼与偏见,却绝不会用一辈子替别人留下的烂摊子和解求全。

    她所有的不在乎,是因为她随时可以抽身而出。

    傲慢的付丧神自以为画地为囚,困住了一生只一次停脚的飞鸟。殊不知顺流而至的树早已自行断了根,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不肯搁浅在他们编织的乌有乡。

    她还是心虚了。原来她不仅炼不成刀枪不入的筋骨,终究也安不上百毒不侵的心防。

    如果能像他一样该多好久候数寄第一次任由自己陷入回忆的恶沼。

    哪有什么无欲则刚。她见过活的最自由最嚣张最无所顾忌的人,从不羞于展现自己最自私最无耻最不知收敛的欲望。

    不,不能像他一样。她劝告自己。

    如果最终还是活成了他那样的人,她赌上所有的向死而生,不就成了笑话。

    久候数寄不再看山姥切国广。

    她在付丧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伸出手,放在今剑眼前“我是。”

    “我是你的审神者,从现在开始。”

    只有今剑知道她指尖冰凉,像个死人。

    但她的掌心滚烫地活着。

    烛台切光忠一如既往回到本丸,居然看到了今剑。

    居然看到了今剑。

    不是他大脑短路了,是他真的有这么不敢置信。

    他以为他要么刀解了,要么活的很好。没想到他成了溯行军,更没想到他会选择回来。

    听了小狐丸的解释,烛台切光忠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本丸大概是被诅咒了,连流落在外的今剑都躲不过被囚困数百年的命运。区别不过是他们走不出本丸的永夜,而今剑走不出阴阳寮里不见天日的那个房间。

    感叹过后,他主动提出看护今剑。怎么说他也是刀剑里出了名会照顾人的,也是现在的本丸里唯一能照顾人的。

    他和前任审神者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往事,更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只不过是看得多了,心就冷了。

    一言概之,他很清醒,对目前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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