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昌安侯府,可季柔不敢让车停在门口,只在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个角落停下。
    季柔记着王氏的话,不回去,自然也不露面,可是昌安侯府里的人何其警觉,绝不会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以季柔让秋娥拿了药下车过去敲门,将药递给了老管家的手里。
    “二哥怎么样,管家有说吗”
    秋娥回到车里,季柔问。
    “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性命无忧,公子的底子厚着呢,只是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那便好,这我也就放心了。”
    季柔的唇角勾了勾,“咱们回去吧。”
    “是。”秋娥敲了敲车厢壁,示意车夫启程,却忽然听到车外有人唤季柔。
    “柔儿。”
    季柔撩起车帘,是孟子方,一身雪色锦袍长身玉立,笑道
    “去找个茶楼,我们坐坐吧。”
    茶楼里的人来人往,台上一场评弹正是热闹的时候。孟子方带着季柔上了雅间里头,门一关,外头的嘈杂声便都隔绝在了外头。
    孟子方亲手给季柔斟了茶,道“在府里听到秋娥来送药,就知道你肯定在外头。”
    季柔低笑,“知道这样的消息,我自然是要来的。”
    孟子方也笑,却忍不住咳嗽,拳头抵住唇瓣,几声咳嗽呛白了唇,季柔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几分掩不住的病态。
    “子方哥哥病了。”季柔问。
    “没有。”孟子方摇头,“不过是落下的旧疾罢了,前两日皇城里的冰窖塌了一角,去查看的时候受了两分寒气,给引咳咳,引了出来。”
    “什么旧疾”季柔问道“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吗”
    孟子方的唇角勾了勾,却也不说。
    桌上的红泥小炉煮着茶水,热热的烟气儿氤氲,模糊了他的桃花眸。
    “阿达这次受伤,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季柔的眸光一怔,下意识便凛了心神,看着孟子方的眸中几分惊慌又有几分警惕。
    “不必担忧,还不是赵家。”
    孟子方轻笑,一语便将事情戳穿了,“是元庸。”
    季柔松了一口气,不是赵家人便好。
    “之前户部盘点库银的时候发现少了银子,这事儿其实我们和赵家早就知道端倪,不过是在攒个好机会拿出来给元庸一个痛击,只是临了赵家却反悔了。你也知道阿达那个性子,没搂住火,有让有心人一撺掇就自己动了手,明晃晃就冲在前头,结果就这样了。”
    孟子方的唇角勾了一下,几分讥诮,又带着几分无奈
    季柔低下眼逃避,“朝堂之事,我不懂。”
    “你明白的,又何必装不懂呢。”孟子方看着季柔,唇角的弧度淡淡的,就似那杯中的茶水,“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赵家和季家的仇怨是放不下的,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会不遗余力地攻击对方,不会有和解的那一天。”
    “总归”季柔的喉间苦涩,“总归会有办法的。”
    “说这句话,你自己信吗”孟子凡只是平静反问,“回到京城,回到靖平侯府,看到那些赵氏的宗亲,你难道还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吗”
    不信。
    怎么还能信呢
    季柔反驳不了,昨日之前她兴许还能骄傲地说一句赵谨克会永远护着她待她好的,可眼下却是说不出来了。
    赵谨克不肯碰她,她自以为情深意浓两心相许了的夫君竟然不肯碰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缘由都编不出来哄她。
    天下竟有此奇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就像是老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季柔不说话,只是看着杯中的茶水,说着自己都不再相信的话,“或许还会有转机呢。”
    “那我问你,我给你的玉牌呢”
    季柔听到孟子方问,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然后升起愧疚,却也不打算隐瞒,歉声道“是我对不住你,那个玉牌找不到了。”
    也不是是何时丢的,反正是有一日她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让人去找,翻遍了青州整座宅子都找不到了。
    那是孟子方父亲留下的物件,她都不敢给孟子方去信说她弄丢了。
    “是我太不小心了”季柔低着头绞尽脑汁地给孟子方道歉,“我我”
    孟子方看着季柔,然后伸出手将一样物什递到了季柔的眼前。
    “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钮祜禄孟子方王炸
    一首家家的命运推送给亲们以前的bg咋都这么好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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