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
    季柔与一众跟随的宫人随着幼帝信步而行,小皇帝一离了水榭,明显心情也飞扬了起来,虽不似普通孩童蹦蹦跳跳,可行走间的脚步也是轻快。
    “朕听太傅说,西北不比京城,风沙大,舅母这样柔弱的女子,在青州的这些年肯定过的不习惯吧”幼帝随口道。
    “回陛下的话,”季柔缓缓道“西北的风沙虽大,却不及青州城内,只是日头的确晒人。臣妇听人说,要再往西走,在前线打仗的地方才是黄沙遍地不见草木。”
    “是吗”幼帝道“要是有机会,朕还真想去看看。”
    幼帝负着手走着,一步一行都带着老成的模样,却偏生是一张稚嫩的脸庞,抬头来叹一声,老气横秋,“可惜朕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听人说,南边也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烟雨蒙蒙,小桥流水,这景致好的心向往之呀。”
    幼帝一派向往之色,仿佛能透过这重重宫墙看到千里之外,转过头来却不见季柔回应,不禁道“舅母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没见过南边的景色”
    季柔低着头,谨慎答话“陛下富有四海,若是想要什么总能做到的。”
    “富有四海也不能随心所欲啊,此乃昏君所为。朕小的时候,舅舅就跟朕说过。”
    幼帝一步步踏在石径上,腰间玉佩上的流苏一晃一晃,“舅母怕是不知道,其实朕启蒙的时候教我的不是太傅,是舅舅,朕很小的时候舅舅就开始教朕千字文了,朕有时可怕他了,比怕太傅还怕他,怕他一生气,就不给朕带宫外的小玩意儿了。”
    “舅舅平时在宫外,也是这么严苛吗”
    季柔略默了一下,平日见赵谨克事实都是顺着她的,哪里来的严苛不严苛。可总不能拆自己夫君的台子,只笼统道
    “夫君治学,素来严谨。”
    “那怪没意思的。”幼帝撇了撇嘴,“不过舅舅是朕的亲人,朕知道,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朕好。”
    季柔垂着的眸光偷偷瞥向幼帝,撇开身份不论,幼帝这样的年纪能说出一番话,倒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跨过荷池拱桥,前头还是郁郁葱葱正值茂盛的花草树木,一座歇脚的八角凉亭依然置于其中。
    “到了。”幼帝指了指前头,“朕一早就让人把花儿和笔墨纸砚都备在了亭子里,方便朕临摹作画,舅母随朕一道过去吧。”
    “你们几个。”幼帝又转身指了几个跟随的宫侍,“去御膳房端些刚出炉的点心来,朕要吃千层酥,要现做的才热乎。”
    “是。”
    宫侍领命退下,幼帝便继续带着季柔往前头走,临近那八角凉亭时,忽然便见那草木橫疏的小径里走出一人来。
    “臣孟子方参见陛下。”
    “孟爱卿。”
    幼帝仿佛也有些惊讶,却又有几分惊喜,“孟爱卿可是巡逻至此”
    孟子方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方才广宁宫太妃的猫儿走失了,微臣带了两个禁军过来寻猫,这才刚把猫抓住让人给太妃送回去。”
    “哦。”幼帝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季柔,忆起道“若朕记得不错,孟爱卿与舅母似乎是兄妹”
    “是。”孟子方道。
    “那正好,”幼帝笑道“朕要去亭中做太傅布置下的课业,不能带舅母逛御花园了,就有劳孟爱卿代朕陪舅母随便逛逛吧,舅母意下如何”
    季柔低着眉,“听陛下吩咐。”
    幼帝愉快地点了点头,便背着手就大步往八角亭去了,只留下季柔和孟子方站在原地。
    枝影摇晃,葱茏的绿叶在阳光下好像染了金光的鳞片,颤颤巍巍得抖动着,
    “走吧。”孟子方同季柔轻笑。“傻站着做什么”
    “子方哥哥现在是禁卫”
    季柔同孟子方一起转过身,初时同幼帝一般的惊讶之情过去之后,剩下的便是一种难言的复杂心绪。
    当年赵谨克架在孟子方脖子上的剑,腾腾杀意剑拔弩张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她甚至没有替赵谨克同孟子方道过歉,也没有同赵谨克问明过缘由,糊糊涂涂一厢情愿地将此事逃避了过去这三年都闭口不提,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呀,半年前刚升的中护军,是陛下赏识,也是父亲的荫蔽。”
    孟子方这么淡淡说着,季柔也只是默默听着,敛眉低目,再不似从前那样有说不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孟子方从今天起,我就是钮祜禄子方。
    季柔生疏了,有点小隔阂了。
    孟子方看我比心心么么哒重新撩你呀
    男二他就是这么得天独厚地占了女主重生的名额剧情君现阶段的幸运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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