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见到光明的未来。

    希望重要之人能带着笑容,幸福地活到享尽天年的那一天;希望他们的性命绝不会受到不合理的威胁。

    即使自己到时候,不能活着陪在那个人的身边。

    也希望他能活着,希望他能活下去。」

    看着手中泛黄的纸张,遗书的墨迹因岁月而晕开些许。像是谁的眼泪滴落其上。

    不死川实弥坐在庭院的回廊上,将一直小心谨慎保存着的故友的遗书拿出。

    夈野匡近,那是将他引荐给师傅并领入鬼杀队的挚友。在认为亲手结束了最爱的母亲的生命后,实弥走上了猎鬼之道。还未知道日轮刀前就用成堆的武器保护自己,再加上稀血中的稀血,同鬼搏斗并抓获,用日光令其化为灰烬。直至在追杀同一只鬼时,与匡近相遇。

    他和匡近情同手足,匡近多是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弟弟的影子。然而实弥清楚,善良的人总是先死去,世间的不合理长此以往,自然叫人遍体鳞伤。分明是他们俩合力击败下弦之一,活下来成为柱的,却只有实弥一人。

    想到这,他有些不甘地咬牙切齿。

    那个小鬼留下的那封信,越是回想越是让他想起匡近留下的这封遗书。

    「我们会迎来不再有恶鬼横行,怪物当道,光明到来之时。

    之于我们最重要的人,不会再受到不合理的威胁而受伤殒命。

    降生者与将死者都不会死于恶鬼手下,或是受其引诱堕化。

    即使那一天或许无法亲眼见证,我们仍会为自己重要的人能活到那天而奋战。」

    为什么偏偏是她。可恶。

    下意识地抬手撑住额角,他不由得低头,无声地咒骂一句。

    倏尔细微的动静扯动他的神经,他快速瞪过去,无愧风柱迅猛之名。

    “给老子滚出来。”

    声线低得可怕,光是气势就足以化为切实的刀刃在皮肉上肆意而为。

    自认躲也没用,从虚掩的门另一边探出上半张脸,这鬼杀队还有谁有这种红色的竖瞳。看来因为今天阴云满布,她才能在白天独自外出。明知藏着掖着无济于事,神见依旧不敢完全站出来,指尖撑在门边往里面刚探了一眼又马上缩回去。压根连视线都不敢对上。

    “要么出来,要么滚。”

    你自己选。没说出的四个字在神见脑海里嗡嗡作响。

    这回轮到她咬咬牙。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她往前踏出一步,确认不会被风刃砍断腿后,才在不死川一个眼刀下再踏出一步。还没站稳,她求生本能强烈到驱使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举。

    “这、这是荻饼打扰了”

    她紧闭双眼不敢看过去。

    几秒后,听到满满低气压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东西放下,给我滚。”

    嗯等等,这是要荻饼不要我进来吗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和资格站着,但是、

    神见纳闷地杵在原地,内心里一直回想着炼狱先生跟她说的话,好给自己打气。

    在和不死川说清楚之前,神见少女与别人接触始终有所顾忌。我不会问你到底为何,都发生过什么。只要你不愿说,我绝不过问。但是,神见少女记住,你绝非独自一人。只要你希望倾诉,我定会在此听你说每一句话。

    是啊。炼狱先生这么鼓励她,她不能临阵逃脱。

    不把当年的事和不死川先生说清楚,她对着别的队士亦变得害怕接触起来。但是以后共事是必然,且她能力不足,再怎么不想拖后腿也得学会合力作战。

    炼狱先生在等她。她得自己面对的事,咬紧牙关也得趟过去

    默默握爪点点头给自己打气,心一横神见就准备起步上前。尽管刚抬起脚的瞬间就被不死川一瞪眼吓到僵在原地,但也只是一两秒的事,她可以的这种程度没法让她退却毕竟,她早就做好被不死川揍到扔去晒太阳也无所谓的觉悟。

    是啊。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会全然接受。

    思绪流转之际,足够他起身离开。

    见他完全不搭理她,她赶紧抱紧怀里用布包着的荻饼上前,开口想把他叫住。

    拜托了。光是站在此处看着你,我已经竭尽全力,快要撑不下去

    “那个、”

    唯有二字掉落,连同呼吸愕然堵在喉中。他只留下一句话,毫无留意。

    她抱住怀里的荻饼,匆忙地赶上去,脑袋一片空白,唯有凭着本能开口。

    “什么都别说。”

    “我我真的连玄弥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掠过面前的风将她的步伐截停,掌心抵在她唇上,五指扣紧脸颊。

    他豁然出现在她跟前,直接伸手一把堵住她的话。

    他的眸中没有一丝动摇,如同他眼里的世界早已褪去一切颜色。盛怒也好,愤懑也罢,尽头却是他如死水般的平静。从他失去最爱的母亲,从他认定自己亲手杀了母亲的那天起。

    “你哪怕对当年的事有丝毫愧疚,对玄弥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就什么都别说。”

    她情愿他狠狠地揍她,就像他曾经对她那样刀尖相向,凶狠地说着她作为鬼自当不可掉以轻心。她宁愿面对所有可能的对待,明知再多愤怒悲伤相向,她亦然无法偿还半分。

    “永远不再提起,永远也别让玄弥发现,直到你确实消失。”

    呼应着他压低声线落下的逐字逐句,她再怎么拼命扼制,泪水仍不住滴落。

    什么都别说了。道歉,或是忏悔,一切皆无意义。他自问过她到底怎么被牵扯进来,怎么想都得不出所以然。然后无可避免地钻牛角尖,他质问为何那时自己没有和母亲一起。可假设又能如何,事情已然发生。过去的伤痛他一人背负,眼前他切实可见的,唯有玄弥真的需要眼前的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他不止一次如此问道。

    意识到时,实弥收回了手,随意地往回廊上一坐。

    小心翼翼放在口袋里的信纸,他坐下之际传来些微触感。他停顿片刻,没敢去看她,抬脚将手臂搭在屈膝上,再次开口时略略低下头,视线放在不知名的角落。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会导致他那温柔且弱小的母亲,变成手刃孩子的元凶。

    神见站在原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拼命扼制住哭腔娓娓道来。

    “当时我从鬼舞辻那逃离,因长期得不到血液补充,几乎没有力气再逃,只能维持十岁左右的孩子外形。不死川先生的母亲帮了我,而我由于余力不足,没能及时察觉早就被鬼舞辻发现踪迹。”

    她抬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流淌而下。回溯的记忆见缝插针袭来,无法喘息半分。

    与话语对应的每个字每句话,在实弥的脑海中勾勒出相应的画面。他依稀记得那时母亲温柔的笑颜,遇到坐在路边泪眼婆娑的小女孩。他起初以为是母亲被有钱人欺负,却发现母亲在帮助一个小女孩。担心自己看上去太过凶狠,加上女孩的年岁和弟弟玄弥相仿,作为长子的实弥以笑靥相对,和母亲一起安慰小女孩。

    之后出现的女孩的父亲,毫无疑问就是鬼舞辻无惨。

    “第二天晚上看到不死川的母亲来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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