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隐匿在庭院的黑暗中, 仅仅一双眸子侵血的眸子透出宝石般沉沉的光。
    他深深地望向走在小径中的女子。
    即使在黑暗中, 即使是一袭颜色寡淡的陈旧和服,也依然遮挡不住他艳若桃李的眉眼。
    月光宛若一层薄纱, 轻柔地披在她如漆黑如瀑的长发上, 让她的发也仿佛深夜的星空, 晶莹闪烁着不忍破坏的宁谧之美。
    她行走之间并不像一般盲人那般战战兢兢。
    虽然走得十分缓慢, 但每一步都无需借助手杖或是其他亦十分安稳, 甚至步幅之间并无差距。
    一路缓慢走来, 颇为赏心悦目。
    偶尔葱白的手指拂过横插进小径中的一枝花枝, 那画面美好的仿佛童话。
    这女子的血,一定很特别。
    无惨泛着诡色的眸子越发鲜红, 明艳的血色似乎马上就要沁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同样白皙的如霜雪一般, 但却根本不及那女子千万分之一。
    也许我垂涎的,只是她动脉里奔涌的新鲜血液, 这是一个拥有“稀血”的古老家族后裔。
    无惨勾起唇自嘲一笑,为自己的反常寻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他没有掩饰对花凛的欣赏, 但却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试探。
    掌心一翻,修长瘦削的指尖便极快生长出一片刀刃一样轻薄锋利的指甲
    月华之下, 透明的指甲上泛着金属兵刃一般冷冷的光。
    无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凛必经的路上,指尖直指花凛纤细脆弱的脖颈。
    真是直白的试探。
    花凛眨了眨眼,并没有展露出太多的异样,仍旧不缓不慢的向前走去。
    两米、一米
    十公分、五公分
    一公分。
    迈步之后,花凛的脖子距离无惨的指甲仅仅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再往前一步, 以指甲锋利的程度,一定会毫无阻碍的刺入她脆弱的大动脉。
    如果花凛迈的步子大一些,她甚至怀疑以这个长度的指甲可能会给她来一个贯穿伤害。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无惨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庞,花凛突然坏心上头,在一公分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无惨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动静,纤细稍显阴柔的眉毛皱了起来,薄唇微抿,艳丽的眸子眨也不眨地专注盯着花凛。
    花凛打赌自己下一秒若是有任何异动,就不仅仅只是被指甲贯穿这么简单的死法了。
    正巧一窝老鼠趁着夜色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她脚边的小径上横穿而过。
    花凛眸光一闪,装作茫然的侧耳倾听那细碎的吱吱声。
    “啊唔”
    听了半天,直到一直好奇的小老鼠轻轻触到花凛的木屐,她才装作恍然反应过来似的惊声尖叫,但多年的贵女教养却让她随即牢牢捂住了嘴巴,将尖叫声咽进了喉咙。
    优雅的步伐因为慌乱被打断。
    脚下的木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一个打滑,她瞬间重心不稳的向前跌去。
    一系列的变故就发生在无惨的眼前,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便先他一步退了回来。
    尖利的指甲变回正常形态,眼见着花凛已经避无可避的要跌倒了,他手指微微抽动,最终还是侧身避了开来。
    花凛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侧身避开,自己的指尖只来得及拂过他扬在空中的风衣衣角,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花凛“”
    双手和膝盖结结实实和碎石小径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花凛淡漠高傲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
    这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逗弄了谁
    还好,除了眼前的鬼外,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花凛牢记自己的人设,强忍着疼得直在眼框中打转的泪花,双手撑着地面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姿,继续维持着优雅端庄的样子缓步挪回了卧房。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个不成功的试探根本没有打消无惨的疑虑,他居然跟在花凛的身后随她一起回到了卧室。
    花凛此时是真的没有心情理会他了,坐在漆黑一片的桌子边细细用纱布清理手掌上陷入的碎石,一心只盼着他赶紧走,自己才好点灯。
    谁知无惨一直在跟她作对,居然寻了旁边的椅子兀自坐下,饶有兴致的样子看花凛清理她的伤口。
    鬼们都有着良好的夜间视力,但是花凛没有啊。
    伤口处侵出的血在闭塞的空间中渐渐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花凛心情复杂地便抹黑清理伤口,边望着旁边那只眼睛越发锃亮的鬼。
    顿时感觉自己像一只主动凑向饿狼的无辜小羊羔。
    还好身为一只找了青色彼岸花很久,自诩耐心极佳的鬼王,无惨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花凛心惊胆战的胡乱处理完伤口后,便小步挪到榻榻米上铺起了被褥。
    无惨居然这个时候还没有走,跟着走了过来,跪坐在一旁仿佛在观赏一场默剧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花凛“”
    不是,真的,我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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