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茫然。
    哪怕现在中也浑身布满了恶魔一般诡异的印记,脸上糊满了鲜血。
    但那双懵懂的蓝色眸子中,花凛看到的只有一只可怜兮兮的幼犬。
    “跟我回家好么”花凛缓步接近他,伸出自己的手。
    此刻的中也听不懂花凛在说什么,。
    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也看不见花凛在哪里。
    他只觉得前方有一团光,很温暖。
    想要伸手去抓住。
    眼见中也温顺地朝自己伸出手。
    鉴于花凛经常“恐吓”小荒,附着在印记中的它不安了起来。
    指尖相触的瞬间,中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小荒也躁动了起来,附着在中也身上的印记不甘寂寞的涌动着,仿佛要破开皮肤冲出来。
    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花凛拽下手腕间的一颗铃铛,“中也,你累了,睡吧,睡醒了才会有精神。”
    即将崩溃的中也毫无预兆的昏睡过去,涌动的黑红色印记也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终于坚持不住的厂房也轰然倒塌。
    尘烟四起,一边狼藉中,花凛将中也的头轻置在自己的膝上,把铃铛放在他的手中,表情认真而虔诚,“希望铃铛能帮助中也控制他的异能。”
    太宰寻来时,就发现娇小的少女坐在废墟之中,眉眼之间流露宁静平和的温柔。
    被她那双清澈无痕的眸子注视,就像被世界所爱抚。
    这让他不禁有些嫉妒那个无知无觉睡在女孩膝上的橘发蛞蝓。
    太宰眯着眼睛,弯腰将花凛的下巴勾起,“兰堂先生已经不行了,事情似乎是解决了,但好像又什么都不清楚,花凛酱你觉得我该怎么跟森先生说”
    花凛也没打算隐瞒,就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兰堂的身份、过于中也的身世以及联系他们身份的八年前荒霸吐事件说给太宰听。
    “这么说来,兰堂先生应该是在那次爆炸后失忆,最近才醒来,用前代首领搞得港黑人心惶惶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中也君,将他制成和前代首领一样的傀儡。刺探军部实验室这种事情,哪怕是他这样异能强大的人也应该是需要搭档的吧,也许在他住处还有其他的情报,嘛勉强可以抵消中也不小心将兰堂先生弄死的罪过了。”
    花凛投以赞赏的目光,不愧是满肚子黑泥的太宰君,仅凭借她说的情报就分析出了这么多。
    “不过,”太宰话音一转,“花凛酱这么轻易的把情报告诉我,有点可疑。”
    花凛坦言“确实想要拜托你件事,绝对不会难为你的。”
    自那之后过去了一个月,整个事件终究以兰堂单独背叛组织论处。背叛了港黑的人,就连亲族也等候着制裁。可惜兰堂孤身一身,只好将他的所有遗物烧毁,遗体示众后埋在了公共墓地。
    与海相邻的公共墓地里,就连空气中也有着海风潮湿的味道。
    远离人烟的寂静之地,无数碑石冷漠且悲伤的树立在此,静静地诉说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中也坐在一块墓石上,面朝大海,背负着这片墓地群。
    他的视线落在海岸线远处,却又没有焦距。
    “真是让人生气又可怜的麻烦大叔。”良久,中也叹息一声,“你收集的所有荒霸吐的资料也被黑受到丢掉了。真是的,活着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说过话,死了之后为什么我又有点后悔”
    说这话时,中也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他只是转瞬即逝的伤春悲秋,如同感叹花的凋谢、树的枯萎、一只虫子的生老病死一样感叹人类生命的短暂。
    关于身世的线索,大部分是花凛告诉他的。
    他自己也凭此模模糊糊想起一些。
    想起漆黑寂静的实验槽,想起小光点一般明亮可爱的花凛。
    想起兰堂先生打破封印,他失去光后,愤怒且绝望的爆发。
    关于更为详细的,兰堂先生潜入的政府设施到底是那一个自己的体内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它从哪里来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一切都随着兰堂的死,淹没在历史的烟尘中。
    “嘛,就算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大碍,我还是我啊。”
    就算不追逐我的存在,我依然拥有活着的意义。
    就像花凛所说,只要光进入的地方,总会留下裂隙,不够完美是万物的常态。
    仿佛如释重负,中也终于扬起唇,露出些轻松的笑意。
    双手插兜,他轻松地跳下墓石,背对着墓地迈出了步子,“再会,我还会来的。”
    顺着有着不错海景的崖边走了一会,饶是不解风情的中也也觉得这景色美得过分。
    改天只带花凛一个人来看就好了。
    不过现在。
    “中也可算是找到你了。”
    “白濑真难为你能找到这里来。”
    “其实啊,中也,我是想为那天在游戏厅和你吵架的事道歉的。”白濑挠挠头,“那之后我好好反省了一下,那个时候你一心想要抓住犯人,而我却只想着报复黑手党,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而且平时真的太依赖你的能力了,所以我们也有好好好思考只靠自己的话该怎么办”
    中也挑眉“嗯”
    “所以我们也努力的寻找了解决的办法啊”白濑走到中也的背后,也望向美丽的海景,似是感慨,也仿佛嘟囔,“你会听我们说么”
    “既然如此,多给我增加点休息时间,我为什么不听说吧。”中也没有转身,语气轻松惬意。
    “真的么”白濑惊喜的靠近,“解决办法就是”
    那柄他经常熟练的玩弄于指间的蝴蝶刀毫无预兆的从中也身后视觉的死角刺向他的腰间。
    计划如此顺利的进行,让白濑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哈,解决办法就是这样哦。在你内心松懈的时候,从视觉死角攻击,和中也相处的久了,这些弱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吧。”
    “”中也捂着流血的伤口垂头不语。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刀上抹了老鼠药,手脚会暂时麻痹防止你使用异能。”中也反常的表现让白濑莫名心慌,因此言语之间也更加恶毒,“要怪就怪你不好,如果不是你让我们意识到,身为羊的底牌如果投靠黑手党的话,羊的未来会更加艰难,大家也不会坚定决心消灭你的”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潜伏在附近的羊成员间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佣兵,他们手持武器,将中也围困在海崖的死角上。
    “大家本来只是依靠着中也呢的保护,但谁让中也太强也太任性了,我们不可能把性命全部交付于一个人的心情决定。就算是再坚固的墙壁也会因为破了小口而决堤,这就是组织的脆弱性,虽然我用词很难懂,但中也你应该清楚的吧”
    “是这样么”
    中也终于抬头,一一扫过和gss站在一起的曾经的同伴们。
    大家的目光同样的坚定,对白濑的话深以为然,反倒是看得他都有些动摇了。
    “所以文盲还是要读书的啊。”突兀插入的声音恨其不争的沉痛,“那句谚语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且并不是你这么用的。”
    “今天,就教你另一个谚语的运用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gss的雇佣兵们最先反应过来,一部分人迅速调转枪头防御身后,白濑还算有些小聪明,知道现在最具有威胁性的人是谁,慌忙下命令,“先杀了中原中也”
    密集的枪声下,白濑似乎听见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说他们是螳螂,捕我”
    枪声停止,白濑惊恐的发现中也不仅没有中枪,就连自己插中的一刀也完全是个假象。
    中也厌恶的扯掉因为假血包而污染的外套,直起身来,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同样打了个响指,那些从哪里来的子弹转了个弯,回到了主人的眉心。
    不知是gss对于白濑的计谋太过放心,还是对于和白濑的联盟根本没有信心,派来的人中全是普通的武装佣兵。
    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他留下所有叛变的羊成员的性命。
    “是属下失言了。”纱织从暗处走出来,扶了扶眼睛,恭敬地道歉。
    “这些人是杀是留,”中也不耐烦的摆摆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纱织姐。”
    “我还是不太放心花凛那里。”
    说罢纵身轻巧的跳下陡峭的悬崖,风带起了他鬓角的碎发,让纱织清楚的看到中也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有很多年没有听见他喊纱织姐了吧
    纱织一时也有些感性,摘下眼镜轻轻搽拭着雾气模糊的镜片。
    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了她最初捡到的中也
    小小一只,会如野兽一样凶狠的护食,也会在摸摸他的头时纠结羞涩的撒娇喊她纱织姐。
    这么多年,没变的始终是他。
    变了的,不过是我们。
    纱织重新戴上眼镜,颇有些讽刺地看着沦为阶下囚的白濑和他的同伙。
    “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黑手党,不会搞什么亲族连坐,况且boss也饶你们一命。但组织必须也得有个组织的样子,这次就只驱逐你们离开羊的领地终身不得入内,不过几个积极煽动者除外,”
    “毕竟,一定要有人为这次事件负责不是么”
    白濑见势不妙慌忙躲在了人群中想要逃跑。
    “异能力罗生门。”
    一直沉默跟在纱织身后的芥川得到了命令,毫不客气地用黑色的布刃贯穿了他的身体。
    白濑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海崖下,将一切导向如今这个境地的始作俑者,默然地看着手里虽然保养得很好但却仍然无法让人不去注意,它只是一顶普通且陈旧的黑帽子。
    太宰却看不见花凛的表情似的仍在卖乖讨好,“关于兰堂先生收集的资料都已经收录到港黑的资料库里了,那可是准干部级别才能看到的档案。其他物品也都扔得扔烧得烧,我是废了好大得劲,才从小气吧啦的森先生手里夺下兰堂先生的这顶帽子的。”
    花凛翻过帽子,细细摩擦着有兰堂先生印记的里衬。
    riaud。
    太宰见花凛很快注意到了这点,有些得意的开口,“阿蒂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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