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脑门,合着他一人嫖一屋子,如此了得

    他只好“哇”的一声先吐为敬了。

    想来自己生前也算是妓院青楼的常客,不是没被这么多姑娘伺候过,今日怎么如此想吐,实在有损他威武将军的雅号沈如是打起精神,问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这哪儿”

    就近的姑娘拿起帕子捂了捂嘴,干笑两声道,“殿下怕是糊涂了,咱们不是在往应天的船上么”

    往应天水路怪不得想吐我晕船啊沈如是找到了原由,一甩脑袋,顿觉意气风发。

    “殿下,我扶您起来吧。”头一个开口的圆眼姑娘伸手搭在沈如是肩上,无意间挤开了方才凑上来抱他的那位。

    沈如是心道,姑娘丑点就丑点,当年自己在北境厮杀,姑娘但凡是活着的就不错了,还敢挑长相他就坡下驴,准备起身,谁成想自己的身子如面条一般滑溜,压根使不上劲,这一动,全部重量都压在姑娘身上,他的手不小心滑到某处。

    “呀,本将军正人君子,肯定不是故意的。”沈如是安慰自己,然而他微微挪动,娘啊这什么玩意

    “哎呦”姑娘传来一声娇嗔。

    威武将军眼睛滴溜一转,盯着对方胸口薄如蝉翼的白色中衣。

    那叫一个一马平川。

    又确定了一下手下压过的东西,这玩意他也有。

    这他娘的不是个姑娘

    沈如是刚直起来的身子吓得眼看又要倒下去,不知道又被哪位“姑娘”成功抱住,与此同时,一样东西也顶了上来。怪不得自己方才被抱的起鸡皮疙瘩,威武将军压根不是晕船,纯粹是真想吐,这他娘的一屋子伺候的都是男人

    “哇”的一声,这回沈如是吐的不是秽物,是一口老血

    “哎呀,殿下又吐血了”周围的男宠们像是习以为常,该擦擦,该笑笑,云淡风轻。

    沈如是挣扎着,拖着残躯移动到床背脊处,边上一面铜镜恰好映出他的样貌,威武大将军登时喉头一甜,又吐出去一口血。此刻他一张脸涂得的红彤彤,独独眼鼻处画一片白,八字吊梢粗,绿豆大小的三角眼,活像台上唱戏丑角的扮相。

    丑是真的丑。

    光丑就罢了,人还死瘦,脱了相的嘴角挂着血,身上披着一件金丝绣薄挂,病歪歪的,眼瞅着像活不了几天了。

    威武将军气的一把打翻了镜子,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真疼

    等等疼沈如是一愣,这他娘的怎么回事爷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能感觉到疼

    “太子殿下,您无碍吧”这一声唤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沈如是心道,终于有个人不捏着嗓子说话了,顺耳他顺声望去,一张清秀面孔在其他品味清奇的男子中鹤立鸡群,闪闪发光。

    “你来扶我起来”沈如是总算找到个正经人。

    此人虽瞧着也是在此处伺候的,面上却干干净净,正经八百的单凤眼下面有颗泪痣,鼻梁挺立,鼻头反倒是秀气,连着樱桃小口,正是位翩翩江南美人,哦不,美男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听闻沈如是唤他,原本嘈杂的船舱静了下来,满屋子男宠们凶狠的目光刀子一样扎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容瑜,太子殿下。”

    沈如是这次听的真切,自己是个什么太子殿下他明明赶大过年前,让万箭穿心死的透透的,尸体都一把火烧成灰,怎么又活了还成了个太子太子哪的太子他活着的时候刚刚统一北方的大胤尚未有太子,分江而治南方的大周倒是有太子,可年纪对不上啊

    “我方才身体不适,头晕的紧,现在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回答。”沈如是灵机一动,他不知道,可以问嘛

    “是,殿下。”

    “如今是何年”

    “洪文二十八年。”

    洪文二十八年。沈如是清晰的记得他死的那年是洪文十三年,也就是说,如今是他死后十五年。此人回话时用的是大周年号,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大周的太子。十五年前大周的太子是皇长子慕容德,那时节他便快双十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最多不过十七八的岁数,明显不是慕容德,那么他是谁

    “我是谁”沈如是问的直截了当。

    “殿下慕容衍,当今陛下的十六子。”这个容瑜上道,问一句知道答两句。

    慕容衍沈如是在心中盘算,十五年前不过三岁的小屁孩,母亲出身卑微,身体出了名的差,大周怎么轮上他当太子了沈如是不禁心中窃喜,自己上辈子毕竟是大胤人,听到敌国都轮到病秧子当太子了,喜不自胜,于是他嘴角挂血,面带笑意,十分诡谲。

    “殿下恕罪”

    “殿下饶命”

    “殿下开恩”

    满屋子的奴婢们突然整齐划一的跪了下去,五体投地,拜在地上,一个个浑身发抖,杀猪似的大喊大叫起来。沈如是满头雾水的摸摸自己的脸,笑起来这么恐怖么

    里面动静这么大,惊动了在外面守兵。一只大脚猛地踹进来,“喊什么呢都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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