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回忆,“到处看人”

    阮陵的眼神深沉,声音却很轻“然后呢”

    “然后”

    “然后”

    石嘉荣的表情渐渐困惑,双眼开始失神“她,开始哭”

    阮陵“哭了之后呢”

    “哭了之后”石嘉荣明显正在回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这明显是有人对他们进行了精神上的暗示与诱导,让他们对这段记忆的恐惧降到最低点,更有甚者,直接忘记。怪不得秋水出事以后班上的人没见的多悲伤,没心没肺得好像根本没有秋水这个人似的秋水在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只有石嘉荣记得,毕竟他喜欢秋水。

    阮陵伸手帮了石嘉荣一把他将手掌放在石嘉荣湿漉漉的头顶,就在那一瞬间,石嘉荣的记忆顿时清晰起来,仿佛阮陵的手将记忆外的层层云雾拨开,露出里头的太阳。

    石嘉荣“秋水转头,转头朝你的座位那边看”

    之后的记忆太过痛苦,石嘉荣粗粗喘气,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把他的生命都耗尽“她转头,想看你,她说,她说不甘心”

    阮陵嘴角浅浅的笑容消失了,瞳孔又黑又深,冷下来的面容就像刚刚开刃的兵器。

    “然后,她是怎么死的”

    “死”这个字眼就像钢针一样刺进石嘉荣的神经,他猛地捂住脑袋,痛苦地嚎叫。

    “不要不要没有死她没有死”

    阮陵放在他头顶的手更重了几分“她是怎么死的”

    这只手好像有魔力似的,一下就抚平了石嘉荣心中繁杂的情绪,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几秒之后,他开口“头和身体,分开了。”

    “”饶是萧天瑞,再次看到视频里的惨状也没心思逗笑了。每次看到这一幕,他总会不忍地闭上眼睛,这样一位尚处花样年华的小姑娘,结果死的这样惨烈,但凡是个人,都会觉着心疼。

    视频里,鲜血泼洒,秋水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四周的人好像都被吓坏了,一动不动,只有那具失去头颅的躯体,持续不断地涌出鲜血。

    慕绍表情未变,将进度条调到一分钟之前,又再看了一遍,如此反复,至少重复了五次。

    “断口平滑,像是利器所致。”他得出结论。

    萧天瑞看着他纹丝不动的表情,叹服“我真是服了您老人家了,路西法不愧是路西法,见过大世面。”

    慕绍不理他,继续分析“没有具体的兵器,空气看不出波动,细线没有”

    他一个一个提出假设,再一个一个否决。

    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慕绍眸色深深“不是外力,里面水血血液”

    说到最后一个词,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血液,可以办到,目前登记在册异能和血液有关的”

    萧天瑞点开手机,替他回答“零。”

    手机上的数据明明白白,萧天瑞说“我上局里的资料网看了,没有。”

    “那就是野生异能者了。”

    “不是”萧天瑞说,“万一你猜错了呢你也没证据证明是血液啊。”

    慕绍笑笑,关掉视频“我的直觉。”

    “不要了不要了我已经说了”石嘉荣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我已经说了”

    阮陵“那再说一次,最后一次。”

    他抓着石嘉荣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乖,再说一次。”

    石嘉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情很是痛苦“头,和身体,分开了”

    阮陵追问“是怎么分开的”

    “就分开了好像被砍掉一样”

    阮陵“没看到有其他人没看到有其他东西线有没有”

    石嘉荣想往后退“没有没有没有”

    “口子呢口子呢是光滑的吗”

    阮陵的语速越来越快,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石嘉荣颤抖着回答“是,是光滑的”

    一把扔开石嘉荣,阮陵曲背弯腰,腹部传来隐约细密的疼痛,“血缘”

    “神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石嘉荣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褪下温和的外皮,阮陵的眼神冷得好像是极北的寒冰,渗出隐约的凶恶气,像是将猎物疯狂撕咬的野兽,溅出的血珠凝在眉间,成了那点殷红小痣。

    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石嘉荣哆嗦了下,片刻后,嘴唇尝到咸味,他恍惚地摸上脸颊,却摸到一手的泪水。

    他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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