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塌下来了,也是我顶着。”容温冷淡道,“人生来只有一张嘴,你们既食的是纯禧公主府的米粮,便只有我一个主人,听我吩咐便是。旁的,操心再多,我也不会发出双份米粮来。”

    容温这番发作,殿内侍立的宫人纷纷下跪请罪。樱晓后知后觉,撇开双拐,也要笨拙的往地下倒。

    容温挥手打断,略显不耐道,“我头疼,便不召见卫长史与管事嬷嬷训话了。你自去把我的意思传下去,若下次再见这般笑话,你们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

    公主府的奴仆多半选送自内务府与宫中。

    若是被容温大老远从科尔沁发送回京,旁人一看便知道他们是犯了大错。别说再央内务府寻好差事,不被京中处置,能活着已算万幸。

    桃知樱晓跟随容温多年,知她秉性和善,对身边人尤其没架子。第一次见她这般疾言厉色,不留情面,心头俱是发凉。

    隐约生出直觉,她们怕是再难讨主子信任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们便会被放出去。

    桃知还好,瞧着容温这几日态度不对。许多事她已提前思量过的,心里有底。闻言,不过略抬了眉梢,绷得住。

    樱晓却是当即红了眼眶,不敢再出声惹容温厌烦。行了一礼,悄然往外退,准备去找卫长史与管事嬷嬷传达容温的意思。

    刚行至门口,又被容温叫住。

    “你顺便交代下去,我明日要小宴科尔沁部的福晋们,让卫长史与管事嬷嬷负责张罗。还有那个扶雪,让她休养好再出来当差。”

    经刚才那一遭,樱晓仍旧没学乖,管不住嘴,下意识道,“可是公主的身子还未康复”

    容温睨她一眼。

    樱晓头皮一紧,不敢造次,默默退下。

    樱晓走后,容温重新躺回沉香木雕花大床上,盯着湖蓝镶金线玉莲的帐顶走神。

    她初来乍到科尔沁,端敏长公主便迫不及待上门来显威风。

    一则是飞扬跋扈个性使然,欺辱她这种出身差的皇嗣成习惯。

    另则是刻意为之,端敏长公主是想借机让她及整个科尔沁部都明白。

    这科尔沁部虽有两位和亲公主,但谁才是那个真正的金枝玉叶。打算踩着她的脸,给自己长声势呐。

    容温翻了个身,忍不住轻笑起来都是抱养宫中,为了联姻而得个风光名头的和亲公主,谁又能真的比谁高贵。

    不过,这位端敏长公主是真的难缠,若不早早把她震住,莫说养病,她就是想打个盹,怕是也不见得能清净。

    次日,因容温昨夜那番敲打,公主府上下行事,井井有条,很是规矩。

    距开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桃知便来禀告,说宾客已到得差不多了,唯有端敏长公主未至。

    容温丝毫不觉意外,对着舶来镜照了照,顺手扶了把髻上的云脚珍珠卷须簪,又往脸上涂了淡淡一层胭脂,遮住病色,这才起身往宴客的花厅去。

    容温昨日只简单说了个要小宴科尔沁部的福晋们,并未指名道姓要宴请那些人。

    卫长史与管事的元忞嬷嬷斟酌着小宴二字,便只给

    博尔济吉特氏这四支的女眷发了帖子,并未再邀外姓之人。

    不过,博尔济吉特氏这四支的女眷也不少。

    容温甫一进花厅,几十名按品大妆的福晋纷纷起身行礼。

    昨日容温到科尔沁时,这些人虽都前来迎接过。但容温只记得其中两人的脸。

    这两人都出自三房一是体态丰盈,笑意和善的多罗郡王的福晋巴雅拉氏;另外则是老台吉鄂齐尔的福晋阿鲁特氏,也就是班第的额吉。

    容温今日这场小宴本就是为端敏长公主准备的,再加上人又病着,并无与人交际的心思。

    与众人招呼过后,便只与巴雅拉氏和阿鲁特氏寒暄着,坐等端敏长公主上门来砸场子。

    这期间,阿鲁特氏倒是不停找容温搭话,看样子是在试探这位公主儿媳的虚实。

    阿鲁特氏是那种,细眉细眼,精明气儿往脸上冒的长相,说话又爱拿腔拿调。除却身材高大,通身上下没有任何与班第相似的地方。

    容温与她说得两句,正觉话不投机,想找个借口把话题结了。

    刚好,门外,满身金玉叮当作响的端敏长公主被几十随扈拥着,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她与容温一个对眼,嗤笑一声。嘴一张,便不是什么好话。

    “唷,大侄女儿,姑姑来的时辰可是不太妥当阿鲁特氏与你聊到何处了,可有提及让你把班第流落在外的野种抱到膝下来养”

    皇家的姑侄两过招,再加上端敏长公主凶名在外,旁的福晋自不敢掺和。

    一时间,花厅内静得跌根针都能听见。

    端敏长公主翻着眼皮扫过花厅,犹觉不够,继续火上浇油道,“不过,班第这年年往苏木山跑数次,着实辛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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