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上街头,在多宝阁、纸笔铺子、玉石铺子间游转,因为她说要给先生添置些东西。

    运气不错,多宝阁里有一方古砚,纸笔铺子里的狼毫也很好,另外,在玉石铺子里,蒋云初帮贺颜选了两块做扇坠儿的玉石。除去这些,他又给她和许书窈添置了一些墨和颜料。

    东西一概让伙计送到蒋家的茶楼。

    贺颜坚持自己付账亲手拿着的,是一块做印章的玉石,“要送人的。”

    蒋云初也就随她。

    往回返的时候,贺颜反复看着那块小石头,问蒋云初“你也真觉得不错”

    他嗯了一声。

    “要是做成印章送给你,你会不会忌讳这是来历不明的东西”

    蒋云初看她一眼,“不会。”

    贺颜对他实在藏不住话,“就是要送给你的。”

    蒋云初唇角上扬,“好。”

    “这可不是生辰礼。你的生辰礼,我要偷偷准备,给你个惊喜。”

    蒋云初莞尔,“那多好。”

    回到茶楼,置办的东西已经先一步送到雅间,贺颜清点的时候,蒋云初出去了一趟,回来后问她“想不想见阿洛”

    “阿洛哥哥在这儿”贺颜眼含惊喜。

    “就在隔壁。”蒋云初道,“去吧。”

    贺颜麻利地归拢好手边的东西,往外走的时候,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又给我挖坑,不让我听你跟何岱说什么。”

    “算是吧。”蒋云初道,“与他少不得说起官场阴私,事情太大,过后我告诉你就行了。或者,你可以让阿洛傻等,他要补送你生辰礼。”

    “那怎么成”贺颜拿他没辙,“你悠着点儿,别又把人吓得什么似的,好歹是国公爷。”

    “我有分寸。”

    贺颜去见洛十三。

    伙计进门来,把大包小包放到里间,备好茶点。

    没多久,何岱来了。照常理,该是蒋云初到何府见他,都是一等爵位,但他已经是四十多岁,蒋云初是晚辈。

    但他不能不走这一趟。蒋家的人送帖子的时候,说我家侯爷交代了一句话国公爷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谁听了还能坐得住

    直觉告诉何岱,对方来意不善。

    蒋云初见他进门,起身见礼,抬手请他在居中的四方桌前落座,自己则转到临窗的圆几旁落座。

    何岱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莫名其妙。

    蒋云初神色漠然,抬了抬下巴,“看看。”

    何岱经他示意,才发现面前有一本小册子,拿在手里,凝了蒋云初一眼,打开来看。

    蒋云初眼中现出几许玩味。

    何岱仪表堂堂,正气凛然,早先他对此人的印象是忠臣良将,这也是他今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原由。

    何岱手里的东西,足够他死八回,但他仔细地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合上册子,放到一边,他望向蒋云初“看完了。有何指教”

    蒋云初道,“作何打算”

    “这话该我问你。”何岱瞥过花名册,“依你看,我该如何自处”

    蒋云初目光冷如霜雪,缓缓道“你该死。”

    何岱哼笑,不接话,端起茶来细品。他对这少年,一直暗中关注着,知晓他不少事,例如性情、才情,连他光顾赌场的事都清楚,一度担心他走上歪路,万幸,他很克制,课业丝毫没受影响。

    哪成想,这小子也暗中关注着自己,用的是要他命的方式。

    不是惜字如金的性子么他也惜字如金一回。

    蒋云初却不让他如愿,也沉默下去,但没喝茶,只用寒凉的视线锁住他。

    饶是何岱经历过烽火狼烟、浴血沙场,时间久了,也被看的心浮气躁起来。他将茶盏重重地放下,“你就给个准话吧,想怎样去刑部或监察院检举,还是到皇上面前指证我”

    蒋云初道“为何”

    “你指什么”

    “海运,行贿受贿。”那一份花名册,是何岱近五年来行贿受贿的明细。

    何岱身形一震,万没想到,他连海运的事情都知道了。

    蒋云初认真地道“怎样的缘故,让一代英雄人物,变成了为人不齿的货色”

    何岱怒了,眼中有了杀气。

    蒋云初稳稳对上他视线,眼含轻蔑,“瞧不起你。”

    那态度,让何岱屈辱愤怒至极,他霍然起身,想冲上去,一把掐死这嘴巴毒辣的混小子,然而举步之际泄了气,缓缓地坐回去。

    他转眼望着墙上悬挂的水墨画,“人这一辈子,有些事一定要做,不然死不瞑目。不然,我活得清白又有什么用”

    蒋云初的言辞仍是不饶人“不清白,等于下作”他必须弄清楚,怎样的隐情,能让何岱抛下拼死赚得的美名,与贪赃枉法之辈为伍。

    何岱的手握成拳,关节声声作响,怒道“清白有什么用清白的人早死了”他看住蒋云初,“混小子,你给我好好儿说话我跟你爹是过命的交情他若在,也不会反对我今时今日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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