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戎回了绛贡后, 先是去了军营安排了备战北夷的相关事宜,一直临近傍晚了才回了将军府。
    门童替他牵下马的缰绳, 他一边向府内走去, 一边问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 夫人情况如何分娩顺利吗”
    门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邱戎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门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您临走前不是给夫人写了休书吗您离开当天,夫人就拿着休书离开了。”
    邱戎皱眉“休书我不曾”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见到过陆悦容躲着自己在练字。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但是邱戎还是看到了她是在模仿自己的字体。
    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扩散,邱戎立即赶往书房。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纸张,还有压在纸上的钥匙。
    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 上面一字一句明面写的是丈夫对妻子的控诉, 可看在邱戎眼里, 却像是自己的妻子在愤慨着不满。
    他苦笑“这是在休夫吗悦容。”
    邱戎尚在设想着未来的日子里,与陆悦容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当他回到两人的家却发现, 原来对方根本没有参与到自己设想中的意愿。
    他被单方面宣判罪名,毫无辩解的资格。
    邱戎走到陆悦容的卧房, 房间内的摆设与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她离开没有带走任何记录了他们共同回忆的物品。
    他转过身奔向马厩, 牵起尚未来得及休息的马匹,向着府外便离开了。
    一路策马到了钟磬的医馆,邱戎刚一下马就开口道“钟老”
    钟磬手里整理着药材,瞥向邱戎,“回来了。”
    “回来了。”
    “老夫听说了泽安发生的事情, 难怪你延误如此久。”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情。钟老”
    钟磬问他“又要和北夷开战了”
    “是。钟老”
    “她走了。”
    邱戎立即问道“她去了哪里”
    钟磬摇头,“不知道。”
    “连你们,也没有告诉”
    “没有,就在你回来的前一天,老夫帮小徒弟租赁的马车也被遣返回了绛贡。显然是她行至半路便自行离开了。”
    邱戎沉默不语,心中失落颓丧、痛苦愤怒交杂在一起。
    最后,他却只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钟老。”
    他转过身去,一身寂寥地回到了将军府。
    他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先前被陆悦容用箱子送过来的衣服全都搬了回去。
    邱戎看着重新被两人衣物堆满的衣柜,就好像她不是已经离开他们的家,当明天清晨他睁开眼时就能再次看到她。
    邱戎缓缓褪去外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她已经离开了很久,这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属于她的药草清香。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爱一醉解千愁,此刻的他也想来一场烂醉如泥。
    可是他不能,他是西北军主将,他还要为与北夷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在邱戎辗转反侧、愁绪万千的时候,陆悦容正憩在绛贡以东远隔千里的一个小镇的客栈里。
    小瑾淮尚未到三个月大,本还是脆弱的幼婴,可是她这位任性的母亲便带着他旅途奔波。
    更甚者,她还把马车遣返了回去。
    陆悦容借着油灯的光亮,给小瑾淮喂食了今晚的母乳。
    她轻轻摇晃着襁褓,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哄着孩子睡着。
    看着小瑾淮安静地躺在襁褓里,陆悦容无论看过多少遍这个场景,都觉得自己心都被融化了。
    她用嘴唇轻轻碰着他的额头,喃喃地说着今天的睡前问候“晚安,我的宝宝。”
    如果是她孤身一人,她为了赶路,多半是会选择露宿郊野。可是带着孩子,她只能谨慎又谨慎。只要路过有城镇,她就一定会住在客栈里。
    今天是遣返了马车的第七天,陆悦容感觉良好,小瑾淮也没有任何不适。
    陆悦容把襁褓放在床榻内侧,最后再看了一眼孩子,然后闭眼睡去。
    明天他们要继续向东而去。
    第二天清晨,陆悦容背着行李,抱着小瑾淮离开了这个停留了半天的小镇。
    其实,陆悦容并没有想好具体要去哪座城邑。她只是对东南之地有着由来已久的向往,所以才会对师父说她要去南方。
    或许她会停步在某一个富庶的鱼米之乡,也可能她会驻扎进一个小桥流水的古镇。
    陆悦容的行程十分缓慢,一个月的时间才经过了两个州城。
    也不知是她照顾得好,还是小瑾淮体贴母亲,他到现在竟没有生过一次病。
    每天例行为小瑾淮把脉后,她总能松一口气。
    有时候在经过城镇里,会遇到染病的患者,陆悦容便会伸出援手帮助他们。
    现在的她,也算是一名云游四方的郎中了。
    八月初的时候,陆悦容到达了东南一个名叫迟溪的小镇。
    这里给她十分舒适的感觉,她决定在小镇里多住几天。
    这天傍晚,陆悦容背着小瑾淮在那条穿过小镇的溪边散步。
    此时晚风和煦,溪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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