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扬扬从土壤中升起,攥住了的脚腕,用力将他拽下了地狱
    远处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激烈的枪响,南风的第一反应是让正在上山的同事们马上、立刻撤退,可是他现在已经送不出任何消息了
    “你知道以前我身边的卧底都是什么下场吗割耳、挖眼、拔舌,把他们的皮肉一片一片地剥下来,煮熟了,或者就带着血,他们自己吃下去。”锟铻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清醒到断气的最后一秒你父母最后的下场,应该从来没有人敢告诉你吧”
    “但是我知道你不怕这些,这种微不足道的皮肉伤,不能让你畏惧分毫。”
    南风的面色如同死人般僵白。
    锟铻仔细品味着他此时的表情,又很愉快地问“那么南风,你现在害怕了吗”
    南风感觉他的灵魂于黑暗处瑟瑟蜷缩在一起,从指尖开始,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害怕,他太害怕了,即便在自己多次命悬一线的时候,南风的一生都不曾有过那样深刻的恐惧。
    他恨不能回到二十分钟前,将发送信息的手一刀砍下来
    锟铻对他伸出一只手,邀请道“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到最高的山头,从那里往下看,在爆炸的时候会有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如果这是你人生中最后的画面,那我也同样死而无憾了。”
    南风直勾勾盯着那双来自深渊的、甚至是有些白皙修长的手,脑子在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艰难地运作起来,他一字一句地分析着锟铻说的话引爆器就在锟铻的身上
    南风的目光在锟铻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引爆器在哪里
    “”南风像是放弃反抗了,跟着锟铻的脚步向高处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有三分钟,突然,他毫无征兆地伸手探向锟铻的上衣口袋
    那出手的动作其实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不想锟铻背后长眼似的反应非常速度,转身躲过了南风的突袭,将衣摆向右上一扬,黑色引爆器从口袋滑出,高高抛向天空
    南风的第一反应就是毁了引爆器,猛地原地跳起,削细的指尖已然碰到了冰冷的金属边缘
    就在这时,锟铻飞身一脚重踹他的胸口,最后两根肋骨“咔嚓”应声齐断,南风直接被蹬出了数米,断线风筝似的,后背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
    “咳咳咳咳”
    南风弯着腰靠着背后的树木剧烈咳嗽了起来,从唇角滴落下殷红的血。
    “南风,你不该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在以前你完全可以跟我打的不相上下,”锟铻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引爆器,又绅士般扶起南风的身体“是我让你失去冷静了吗”
    “是你令人作呕。”南风一字一顿轻声说,然后猝然伸手一拳甩向锟铻的右脸,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锟铻整个人被他砸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锟铻这句话真是抬举他自己了,以南风的身手,不说吊打他,起码能把他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只见南风有如一道闪电贴近锟铻,坚硬的臂肘在他脆弱的喉间狠狠一顶,抬膝捣进锟铻的腹间,几乎将他逼退了两米远,这一系列动作的完成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锟铻也是一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疯子,在极限操作空间内跟他扭打了起来,但是任何人被南风贴身近打都是不可能有优势的,南风就像是一个不知痛痒的怪物,任何攻击都不能让他的行动迟缓半分。
    坚硬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砰砰响起,森寒入耳,南风一个扫腿横踢向他的腿骨,锟铻身体骤然失衡,在倒下的瞬间拽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一起砸到了地上
    这山地走势非常抖峭,坡度极大,走路的时候都深一脚浅一脚的,勉强能平稳站立,但是一旦失去重心就很难控制了
    他们二人几乎是以拥抱的姿势一同滚下了料峭山坡,轧过碎石青草,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路上,南风一刻都没有放弃从手里夺过引爆器,手臂青筋条条暴起,然后只听“咔啪”一声,锟铻的指骨竟然被他生生折断了一根
    就在南风即将把引爆器夺过来的瞬间,他的身体陡然一空
    这一侧的山坡猝不及防地断了,身下是望不见底的断崖
    尖啸风声呼呼从耳边刮过,如同恶鬼的高歌灌进耳膜,二人从云层中极速下坠,眼前的景色不停变换,唯一不变的只有毒枭扭曲的笑脸倒映在南风瞳孔深处,手指按下了红色机关。
    轰
    南风的身体一路下坠,他在剧烈又遥远的爆炸声中缓慢地回过头,可眼前除了一片蓝天白云,什么都看不到了。
    “神是奇怪的。他们不但借助我们的恶来惩罚我们,也利用我们内心的美好、善良、慈悲、关爱,来毁灭我们。”
    命运这狗东西向来苛刻,唯独对两种人网开一面坏的人要他们继续作恶,惨的人要他们继续受罪。
    这两个从悬崖高处坠落的人,竟然谁都没死,而后又隐姓埋名各奔东西。
    而在一年后的今天,鲜血淋漓的记忆从深渊尽处蓦然回首,向“南风”张开血盆大口
    作者有话要说
    “神是奇怪的。他们不但借助我们的恶来惩罚我们,也利用我们内心的美好、善良、慈悲、关爱,来毁灭我们。”
    出自自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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