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家里。

    嘻嘻照旧还是趴在门口等着它的主人回家,沈智生要去抱它,喵咪闻到酒味矫健的逃走了,没有让他碰到一根毛。但它好像不怕贺山,围在他的脚边蹦蹦跳跳的嗅闻。

    “哥,坐。”沈智生指着客厅里的小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客厅十分空旷,沙发、茶几、电视机之类的家具都没有。只有四个小凳子围着折叠桌放在当中。

    贺山没有嫌弃寒酸的摆设,曲着长腿坐在凳子上,颇有几分虎落平阳的味道。

    沈智生嘀咕着“怎么像领导下乡扶贫的感觉。”他在小屋里忙活的走来走去,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他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最后只能给贺山烧了一壶开水。

    折叠桌上放着沈智生的速写本,贺山拿起来随意的翻看,里面被撕光了似的,什么都没有。贺山放下本子,却掉出来一张被粘起来的纸张,玻璃胶布把碎片粘的整整齐齐。

    贺山捡起来看,是沈智生在翠华山画的那一张速写。

    怎么被撕了

    沈智生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急忙放下水杯解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老是撕画,所有的画都给撕完了”

    “为什么撕画。”

    “因为下一张更好,哈哈。”沈智生拙劣的开了个玩笑。

    两个人看着这张撕成碎片又完整的粘好的画,好像窥破了什么秘密。

    “哥,我爸是个瘾君子,我妈跟人跑了。”沈智生盯着某处空白,楞楞的说“我好像把他们的基因一点不拉的继承了,有些事我知道不好,但我好像还是走上了他的老路。”

    他好像是在和贺山倾诉,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自刨伤口的话,在酒精的支撑下,他的行为语言变得不像他,又好像是他的本真。

    他絮絮叨叨的给贺山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贺山知道他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这是沈智生的隐私,他没有探知过,不想在这个酒意醉人的深夜,沈智生坦诚的吐露出曾经,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一般。

    “撕画是因为不开心,我经常不开心,生活中好像就没有开心的事,不管是林城还是龙城,不管是热闹还是冷清。”沈智生本来和贺山排排坐在小凳上,他好像怎么坐都不舒服,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脑袋蜷缩在胳膊里喃喃着。

    贺山想安慰他,但是语言总是单薄的,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像是在给小猫顺毛。

    “图图,睡觉吧,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他放轻声音。

    “嗯。”沈智生没有排斥贺山的动作,听话的起身走向卧室,复又探出头来“哥”

    “你睡觉吧,我走了。”贺山说。

    “哥,你能不能忘了我今天说的话”

    沈智生虽然在酒精的撑腰下大胆妄言,但也不想面对第二天清醒过来的难堪,他知道自己话说多了,也没有顾忌贺山想不想听。

    “能不能就当没有听到过”沈智生撑着困意说。

    “好,早点休息。”

    贺山走了,沈智生躺在床上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意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他懊恼的想,为什么一喝醉酒就管不住这张嘴平时和郭疏君他们扯扯嘴皮子倒也罢了,毕竟知根知底的人,连吴瀚如上小学了还尿床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告诉贺山自己的经历,就好像卖惨一般。

    沈智生胡思乱想着,大门突然被急促的敲响。他打开门,却只见姜云搀扶着吴瀚如,郭疏君不见踪影。

    “郭疏君呢”

    “我们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碰上了里面的c,他们好像认识,说了几句话,郭疏君就跟那个人走了。”姜云说着,把沉重的吴瀚如摔到地铺上。

    “他们俩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他只说今晚不回来了。”姜云说着,疲惫的倒在吴瀚如旁边,声音慢慢变小。

    两个刚认识的人,大男人,夜不归宿,这是干嘛去了

    沈智生不放心,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

    “喂,图图,不用管我,明天回来。”电话里传来郭疏君的声音,带着点粗重的喘息。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那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跟人走了”

    “没事儿,图图,我正忙着呢,明天给你说。”说着,他挂了电话。

    沈智生无语,屋里两个睡着的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他的睡意却又消失了,睁着眼睛想着这一天混乱的事,所有人的脸和语言在当时都好像蒙着一层雾,仿佛隔岸观火一般。

    此时酒精下脑,发生的事情才明晰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酒后真言,像个把柄一般交给了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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