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珀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中走向讲台。

    背影修长温雅,特别养眼。

    几个女生忍不住对视一眼,这会儿又花痴又害怕。

    校草在自己班里是一回事,会不会连累自己罚画五遍是另一回事。

    褚老师见他这样淡定,火气消了一点,示意他拿根蓝粉笔重来。

    敖珀随手挑了根红粉笔,抬手就去补已经渐渐模糊的边境轮廓。

    从漠河以北到曾母暗沙,从帕米尔高原到乌苏里江,狭长蜿蜒贯通回环。

    不仅把雄鸡两足重笔加深,还将褚老师画偏画扁的地方一一修正,起笔落笔流畅自如,全程没有半秒阻滞。

    浮躁不安的一众少男少女安静下来,昂头看他如何画出祖国山河。

    敖珀换了半截褐粉笔,一扬手就开始画龙脉般的山川高岳,山势纵横竟也随着手腕一扫而出,颜色深浅就好似海拔高低。

    昆仑,祁连,太行,长白。

    是神龙骨架,是众峰巍峨。

    褚老师一时愣在旁边,完全没想到这个学生基本功能扎实到这种地步。

    少年信手点出五岳分布,深色圆点犹如十字护符,镇住中原腹地的东西南北。

    他终于换回蓝色粉笔,再度抬眸凝望。

    视线仿佛能透过这些抽象线条,看见万里高山,江海壮阔。

    黄河北起巴颜喀拉支脉,流经九省哺育无数炎黄儿女,最终汇入渤海。

    白河黑河是相生姊妹,在流域的最南端同谷异水,流经川北若尔盖高原。

    洮河过甘肃,汾河养山西,洛河水多沙少,东平湖是下游的唯一天然湖泊。

    他在绘制这蜿蜒江河的时候,神情有种不染尘俗的虔诚。

    仿佛那粗糙粉笔是在触碰先祖的古老血脉,画错半寸都是亵渎。

    笔势一顿,又涂抹出浩荡长江。

    从唐古拉山脉流经十一省,于崇明岛以东注入东海,是亚洲第一长河。

    数百条支流宛若游龙,含灵吐蕴。

    深蓝浅蓝随心涂抹晕染,一笔不错半毫不差。

    不像是在背记什么佶屈聱牙的课本知识,而是在描摹至亲挚友的面容。

    最后一笔沉稳落定,他对着一墙山河鞠了个躬,从容退下。

    褚老师这会儿才回过神,匆匆靠近了看这些粗细线条。

    越看越神情激动,忍不住激赏出声。

    “好,这才是好孩子”

    台下一帮学生早看傻了,这会儿如梦初醒跟着啪啪啪啪鼓掌。

    “卧槽太神了,他这记得也太清楚了吧,长江咱还没学呢”

    “敖神流弊啊我今天起就是他的小迷弟”

    “这届学霸也太恐怖了吧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咱们省文科状元啊”

    褚老师上看下看反复看,都舍不得动这块黑板,当众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真好,这画的简直像印出来的一样,”她抬笔在平时成绩表上记了三个一百分,拿起教鞭给学生们指每一处都是什么“看看,这是喜马拉雅山,这是唐古拉,还有这黄河画的哎,半点毛病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蒲小时悄悄看了眼敖珀,忍不住笑起来。

    她突然觉得地理一点都不难,学起来特别好玩。

    结果这黑板搁了一上午,根本没人好意思擦。

    第二节是数学课,老冯刚进来就嗬了一声,绕在旁边看了半天,还问课代表认不认识这都是什么河。

    数学课代表吴歌憋到脸红,半晌才想起来。

    “这可不行啊,”班主任笑起来“下回再考你。”

    讲台上统共三块黑板,其中一块还是电子触摸屏,所有上课的老师都下意识避开左边那块,不擦也不去摸,远远地看半天像在欣赏艺术品,完事问这是不是褚老师画的。

    要是寻常板书,擦了也就算了。

    但这地图画得实在太细致,山脉河流清晰细密,简直像是动脉和静脉一样有生命感。

    最后还是敖珀叹了口气,午饭前去擦了个干净。

    “心里记着就行,不用在意这些。”

    旁边一帮大男生跟着点头。

    记着记着,再不记又得罚五遍。

    蒲小时中午原本没打算睡觉,想多做几笔作业回家好休息。

    还没写几行,眼皮子就发沉到撑不住,困意紧接着就涌了上来。

    如今正是五月,春意盎然花鸟成趣,风儿一吹都让人懒洋洋的。

    她迷迷糊糊地趴着睡下,意识逐渐模糊。

    一做起梦来,人就好像没有了重量,可以飘在风里飞来飞去。

    蒲小时在熟悉的街道里转了几圈,隐约闻见焦糊味,像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这附近也不可能有垃圾场啊。

    她眨眨眼,循着味往那边飘,没过多久终于瞥见一抹黑烟。

    蒲小时飞的并不算高,有时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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