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心躁不已。
    而一片甘霖却包容地洒了下来,不问他的意愿。
    她封缄了他的唇。
    娇软的身子若非顾及他的伤处只怕早已贴了上来,将他就地压在岩壁之上。她的唇带着一丝清甜与冰凉,她的玉手扶住了他的两侧颌骨,托住他的脸,令他不许动,魏赦的心跳得如同战场之上的鼙鼓,轰隆地炸裂了开来,神智也飞了,冷静更是荡然无存。
    “唔”
    兰儿好热情。
    正当他被这股突然起来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决心把这场关系发展得更深入的时分,竺兰却突然松开了他的唇,大口的空气注入了口腔,冷了下来,魏赦心惊,尴尬羞愧难当差点儿就暴露本性了。
    高昶嘴里的“坐怀不乱”,其实是个禁不起勾弄的。
    她只怕也知道,嘴边浮着甜蜜的微笑,再度把脸贴了过来,静静地搂着他,依偎着他。
    洞内忽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哔哔啵啵的声音,等这声音渐渐落尽,洞中重归于平静惨淡时分,周遭似多了几分脉脉之意。
    “魏公子,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后,要怎么办呢”
    魏赦想了想,道“宿州自是不能去了,否则一路上,我们都会遇上这种截杀。”他顿了一下,声音再度响起,看向了怀中温驯的小女子,叹了口气道,“当然,别的路也不好走。兰儿,你不该追出来的。”
    竺兰捉住了他的衣襟,微微收紧,红唇一张一翕“我怕你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理我。”
    魏赦失笑,“怎会”
    “就会。”
    刚上马车那会儿,他还很凶。
    竺兰或许自己都不察,因为委屈,已不自觉露出了蛛丝马迹,魏赦看得一清二楚。
    他又笑了一下,不说什么,心头亦是一片甜蜜。
    “我错了。”
    “为什么会有人来杀你呢,魏公子”
    竺兰不肯再让他笑话下去,又转来说这个。
    魏赦的笑容忽然凝在了唇边。他看着竺兰,凑近了些,忍着疼痛,保持清醒,一句一顿道“要杀我的人,是朱又征。”
    约定的半年之期,如此短暂,朱又征不会不动手。
    挑在这么一个时候,是他心底有谱,这是他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
    安排他上路的,是魏家。
    其内,当然少不了魏新亭的手笔。
    在竺兰的脸色变得慌张无比时,他看着竺兰的眼睛,低声又道“动手的是魏新亭。”
    “太子,大老爷”竺兰又是吃惊又是惶惑。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杀魏赦的理由啊
    一个是国之储君,天潢贵胄,与魏赦素昧平生,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一个是魏赦的生父,就算两人天生不合,龃龉颇多,但毕竟父子一场,唇亡齿寒,他这又是何必
    魏赦知道她心头疑问良多,沉默了良久,张口呼道“兰儿,我疼。”
    “我给你吹吹”
    阿宣受了伤,最喜欢趴他怀里撒娇了,她为他吹一下伤口,立马就不会喊痛了。
    竺兰对这法子得心应手,立刻撑臂朝魏赦的胸口爬了过去,吹他的伤口。
    细细的柔软的微风拂过火辣辣的血洞处,抚平了燎原的火势,竟很快真的便不那么痛了。魏赦翘着唇角,抬手抚摸她的秀发。
    “一旦动了手,便是撕破了脸,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幸而,阿宣还在我的羽翼之下,一旦江宁有异样,他们便会立即将阿宣接出去。原本,你也是在内的,可你追了出来,那便只剩下阿宣。我的人会将他安排在玄陵。到了那里,我们会安全许多。”
    既然敢出来,当然不会一点准备都不做。
    他性命无足轻重,只是若有人拿竺兰和阿宣相挟,除了这条命以外,他能给的更多。所以他们的平安才是首要。魏赦在江宁九成的暗桩,都放在了竺兰的身上。
    他们平安无虞,这场豪赌,他便会立于不败之地,朱又征永远无法胜他。
    竺兰道“不明白。”
    她瞥眸,看向魏赦。
    魏赦道“过两天再说吧”
    他脸色发烫,唇色变得愈发苍白,看起来很是不好,一双桃花目温隽而漂亮,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竺兰当然心软了,自是不会再追问下去。虽然,太子朱又征竟欲将他杀之而后快这件事,令竺兰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可这是魏赦,他身上出现再多的谜团,似乎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竺兰俯身替她吹着伤口。
    这一晚实在无法入眠。等黎明前,她便出去,找一点她认识的草药。
    她擅厨,也识百草,山中应该有不少止血散热的草药,况是夏日,草木葳蕤,更是繁茂易寻。
    这是她的魏公子,江宁城首屈一指的暴发户,拥有最坏的名声却纯情得要命,最最野蛮无赖也最最君子温柔的郎君。
    他的一切,包括他过去的痛苦,她都很想拥抱。
    便如同此刻,为他舔舐伤口,让他能够在她的怀抱之中安静地停泊,哪怕短暂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兰儿我的男人我宠着,谁也不许说不好。
    上一个被宠坏的宣卿早就变狗啦,是兰儿一直装着十八米厚的白月光滤镜看老公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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