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别怕,肯定是陈煦我也快死了,怕什么。”
安慰自己多时,她努力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到底没熬住一路上带病之躯舟车劳顿,疲惫一股脑儿涌上,不知不觉深陷梦境。
床榻上铺着厚厚的垫褥,盖的被子是薄的棉被,唐恬原本还以为大夏天的盖被子会热,也不知老宅子是不是特别通风凉爽,就算没有风扇空调,到了夜晚也十分凉快。
身体孱弱的她比一般人更怕冷,此刻盖在身上软软的被子厚度正好合适,少女窝在榻上,大红的锦锻头衬托一张小脸雪白怡丽。
头顶的白炽灯断电似的忽然闪了闪,变得暗了下来。
睡梦中的唐恬一个激灵。
她大睁着眼睛还躺在床上,还在这个房间内,室内冷的像冰库,一阵阵的阴寒之气袭来,灰蒙蒙的看不清屋内的摆设。
她想动,又发现跟在火车上遇到的情况一样,控制不了。不仅如此,身体仿佛是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坐起来,下床,唐恬心如擂鼓,艰难地转动眼珠子,看到自己双脚脚尖点着地,一路朝外间移去。
脚尖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路过高高的门槛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脚,像是一具空壳子般直接就这样“飘”了过去。
这情形怎么都比火车上更可怕,她胸口翻滚着尖叫,救命救命
然而叫不出声,喉咙仿佛被人紧紧扼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就这样被提留着一直进入到早些时候去过的书房,进去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瞟到曾坐着看书的椅子上,有个黑影正斜坐在红木椅上,手搭着扶手,似乎望着她这边的方向。
周围的空气灰蒙蒙的悄然涌动着,她没看清对方模样,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书架,慢慢停在了其中一排书架前,唐恬咬紧瑟瑟发抖的牙关,全幅注意力都在身后那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上。
对方阴冷的目光如芒在刺,有几分该死的熟悉。
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被牵引着,僵硬的缓缓抬起,逐渐举平,中指指尖停留在第五排右二的一本书处。
那书不知被谁抽出来了点,和其他书籍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唐恬记得自己很尊重原主的习惯,把诗集放回去的时候特意摆整齐了的。
而这书也不是诗集,本该有书名作者出版社的书籍处,却是什么都没有写,简直像是被包了层黑色书皮。
之前唐恬选书的时候,书架那么多书太过庞杂,她一眼扫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还有这本书。
“这是什么书”
唐恬分神,就在这时控制着她的力量忽然消失,脚尖落地,身体重新变得自由,她还保持着手抬起来的姿势,下意识朝前,两根手指便落在了那本黑皮书上,正要往外抽
脊背蓦地贴上坚硬寒冰,冻的人打了个寒颤,一只手臂擦着她垂落的发丝从肩头掠出,覆在了她伸出去的那只手背上。
唐恬一颗心都卡到了嗓子眼,那手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有力,贴着她的手背冷的跟块冰雕似的,惨白的肌肤上血管根根分明,泛着不正常的冻青色,隐隐发黑。
这是一双死人的手
唐恬立刻意识到,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她不小心见过去世的病人,那手也是这般颜色。
要死她脸色瞬间变白,如烫手山芋一般想挣脱,那手却覆得牢牢的不容她甩开,大掌盖着她的小手,手指对着指缝几乎是十指相扣的姿势,从背后又堵住她的去路,抓着她的手却不动,实在让唐恬不知道对方是想让她拿那本书,还是不准拿。
僵持了几秒钟,想着这一路的遭遇,唐恬怒从心起,“大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能给句准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