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高楼罗列着陈旧电影气息, 街边店子很多招牌都是褪色繁体字,生锈道路牌旁是带着口罩和旅游帽低头正在看地图游客, 满大街粤语中掺杂着带有浓重方言气息英语。
    出租车在大马路上走都有种让人窒息拥堵感, 前后左右全是满满车辆, 好像密集攀爬甲壳虫顺着同一条道路下去吞噬旅客, 接苏宣这车没有空调,老旧得可以,好在已经是十一二月份了, 这边天气虽然算不上很凉,但不开空调不冷不热刚刚好。
    司机应该是剧组那边找本地司机, 似乎是认出来了苏宣,一直在很热情地扭头和苏宣搭话, 苏宣完全听不懂, 好在燕刚会说粤语。
    司机笑呵呵地看着苏宣,说了一通白话, 燕刚给苏宣翻译“他说他们这边上映了你电影, 应该是四合院, 他在夸你靓, 然后在问你另外一个靓仔怎么没来”
    苏宣迟缓了顿了一下,然后想明白了,这司机说是沈朝。
    观众总是很难分清电影内外角色和演员,估计这司机是真误会苏宣和沈朝真有什么了, 但是好在苏宣和沈朝戏里戏外都是一对。
    苏宣笑笑“他有事, 等我拍完, 我就回去找他。”
    燕刚给司机翻译了一下,司机听了频频点头,笑眯眯,似乎很乐见其成,苏宣看了也忍俊不禁,司机这表情这和超话里那些c粉丝磕到了表情几乎是一样一样。
    在这繁华异地里,这表情忽然就让苏宣放松下来,好似这一句询问沈朝话,带了一点慰藉给他,苏宣并不是不怕,但是路总是要走,就像刘胖胖说,要一路自己熬过来,才能看到花团锦簇,星光无限。
    苏宣寂寂无名地熬了这么多年,很多畏惧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对某个没有和他一起来靓仔一腔赤诚,反倒显得无所畏惧。
    燕刚用余光扫苏宣一眼“你是不是没和沈朝说你来拍这个了你不怕他生气吗”
    刚刚还无所畏惧苏宣顿时有点瑟缩起来“还是有点怕。”
    苏宣和华威打了报告,带了燕刚一起走,沈朝那边高强度武打戏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其实后来沈朝也不怎么用替身了,渐渐都过度到自己做了。
    华威很是感叹,说很少看到沈朝这么敬业年轻演员了。
    燕刚回忆了最后几天他和沈朝待在一起日子,说道“沈朝最近几天在和经纪人说,要换房子住了,心情看着很好,你要不等他换了房子等他心情不错再和他坦白吧。”
    苏宣“”
    苏宣欲言又止,想着要不要和燕刚坦白,沈朝是要搬到自己家里,等到搬到家里再坦白自己背着沈朝干了什么,那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无论如何一顿操肯定是跑咳咳。
    燕刚奇怪地看了一眼苏宣“我说沈朝搬家,你脸红什么”
    苏宣挠挠脸“他是要搬来我家。”
    燕刚“哦”了一声,表情坦然自若“那就更好了啊,你是他房东,你和他坦白他生气也拿你没办法。”
    苏宣“”
    话已经说得这么露骨了,为什么刚哥还是没懂这种即将住在一起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宣探头偷瞄了一眼司机,问了燕刚一句“司机叔叔能听得懂国语吗”
    燕刚说“他听不懂,怎么了”
    苏宣深吸一口气“刚哥,是这样,你是作为沈朝替身来和我在一起。”
    燕刚“是操”
    燕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愕然地转头看向脸通红苏宣,用余光扫了一眼司机,确定司机没有回头之后才压低声音对苏宣说道“你和沈朝是那种关系”
    苏宣比了一个“嘘”手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
    燕刚完全就被震惊到恍然了,他往后双手张开靠在座椅背上,用一种看神奇动物表情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苏宣,好似发现了一只异世界物种,最后无法置信地说“沈朝为什么会看上你一个男人”
    苏宣“”
    苏宣知道燕刚意思是沈朝怎么会看上一个男人,但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怪。
    燕刚靠过来,和苏宣低声说道“你真和沈朝在一起了多久了”
    苏宣老老实实点头“也不算很久吧,应该算是九流开拍前才确定关系。”
    燕刚满脸操蛋表情“这么久了”
    苏宣瞄了他一眼,说“刚哥,你是不接受gay吗”
    “也不是不接受,就是最近遇见得少”燕刚表情在苏宣幽幽注视中消散了。
    苏宣说“我一直都是啊,刚哥,沈朝应该也算是吧。”
    只喜欢他一个人,他也是男,应该也算是gay吧。
    “啧,我之前和沈朝一起训练时候,很多男,他眼睛都不偏一下,我是真没察觉出来。”燕刚想着也觉得好笑,用手呼噜了一下苏宣头发,挑眉道,“刚哥没有不接受你意思,主要是你两也不像我以为那种gay。”
    苏宣一愣“有什么地方不像”
    燕刚回想了一下“gay话,会被同性躯体所吸引吧,很正常天性吸引力,但是你和沈朝两个人训练时候,无论房间里有再多身材好人,你两都很专注在训练上,一屋子男半裸,都不带看一下。”
    苏宣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喜欢沈朝之前倒是很喜欢看帅哥。”
    燕刚扫苏宣一眼“喜欢之后就不看了”
    苏宣笑笑,倒是挺厚脸皮“喜欢之后,沈朝在我眼里最帅啦,看不进去其他人了。”
    青春期时候刚刚萌发性意识,会对周围男生好看躯体和外貌所吸引,年轻时候总是有宣泄不完性萌发欲望,一个干净爽朗青少年骑着自行车擦过自己身旁,都会引发刚刚觉醒性向苏宣一阵羞耻又无法自控悸动,会不自觉地回头多看两眼。
    但是给沈朝悸动和眼神总是不同,要坚定成熟得多,是苏宣心里从头到尾唯一不可替代那个男生。
    如果一群大帅哥骑着自行车从苏宣旁边擦过,苏宣可能会回头看其他人,但是这里面如果有沈朝,他一定一个眼神都分不开给其他人,他会忍住羞耻,飞奔不顾一切地跑着跳上沈朝自行车后座,然后死活不下来。
    司机把苏宣和沈朝送到了片场附近酒店,条件一般还只有一间,但好歹是双人单床,苏宣和燕刚放下行李就匆匆赶往片场了。
    说是片场,其实就是湾口旁边搭了个棚子,还算是清场了,但是路人还是很多,厚厚在外面围了一层,叫也不散开,苏宣是用燕刚做肉盾才勉强挤进去,一进去他就发现马河东已经开拍了。
    马河东拧眉拿着个大喇叭对着海湾边。
    关芊芊穿一套露肩蓝色到膝盖连衣裙,用手捂住白色宽大帽檐防晒帽,迎着海风压下被吹拂起来裙摆,微微微笑,侧脸俏皮美好,好似只有十七八岁,似一株初生带露绣球花苞。
    马河东眉头舒展“卡,过。”
    苏宣看得愣了一下,很快就被剧务赶去旁边搭建起来小房间换衣服和化妆了,苏宣被一群说着白话工作人员推来搡去,脑海里却还停留着刚刚关芊芊画面。
    关芊芊刚刚太像云洁莹刚刚出道时候了。
    苏宣几乎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女是三十多快四十关芊芊,关芊芊颜是偏艳丽多情那一挂,很有辨识度,但和云洁莹这种清纯大气类型完全不一样,苏宣一直以为马河东选关芊芊是因为声音原因
    没想到真开始演了,会这么像,苏宣刚刚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云洁莹活过来了。
    苏宣一换上衣服,扣子都还没扣好,就被急匆匆赶出了化妆室,他刚一走出这个地方,全剧组都开始挪动了,苏宣懵头懵脑地又被拖着上车,然后走人。
    根本没人和他说到底在拍哪一场戏,又要去哪里拍戏。
    马河东剧组给苏宣感觉就是快,节奏非常快,刚从华威这种慢节奏剧组里出来之后,苏宣有点不适应这种快节奏拍法。
    苏宣缩在保姆车里,他对面坐着是关芊芊,关芊芊一出镜头,唇红齿白地对苏宣一笑,把耳边落下一缕发别在了耳后,那种艳丽芬芳感觉就又回来了,和刚才在镜头里云洁莹完全是两个人。
    太绝了,苏宣发自内心地赞叹,不愧是去年被提名演员,演得真好。
    关芊芊见苏宣一直看她,含笑解释道“你刚来,还搞不清楚状况,马导不喜欢多费口舌,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苏宣连忙点了两下头,又问“关老师,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关芊芊道“本来拍戏是有一张行程表,但是马导为人比较随性,跳着拍,你搞不清楚也正常,刚才拍哪一场是洁莹在湾口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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