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放在胸前,说倒是冠冕堂皇。
    四阿哥捧着茶盏手放下,杯盖搁在上面传来一声儿不小声响。他撩起眼帘,对上乌拉那拉氏眼睛“福晋之前说过,要是福晋尊荣。”
    他给了她福晋尊荣,富贵,当时也是福晋自个儿选。
    乌拉那拉氏压根儿就没听清四阿哥说什么,她只顾着自己难受,四阿哥对她不耐烦,叶疑似有孕,若不是理智还在,她都想冲进去西院,一把火将那狐狸精给烧死。
    “若是叶有了身孕,爷肯定会将叶晋升为侧福晋吧。”
    四阿哥眼神一闪,随即笑了“这是自然。”他说自然又坦荡,叶南鸢怀孕这是他期盼已久事,晋升为侧福晋也是他早就想过。
    给心爱女人该有地位,这样关明正大事,四阿哥自然不会否认,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四阿哥那坚定眼神与态度,刺痛了乌拉那拉心。
    她恨得浑身发颤。
    四阿哥接下来话她再也听不见进去了。
    等人走后,乌拉那拉氏才仿若失了魂,整个人跪倒在地“完了。”乌拉那拉氏脑子里想到刘一海信,想到四阿哥那坚定眼神。
    叶若是查出怀孕,日后这个府中只怕是没她乌拉那拉氏什么事了。
    “福晋。”周嬷嬷叹了口气,安慰道“叶也不一定是有了身孕,你别自个吓自个儿。” 可乌拉那拉氏却是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所有荣宠都是四福晋这个称号给,依照四阿哥脾性来说虽不至于宠妾妻,但刚刚四阿哥眼神她太过了解。
    他与叶情深浓厚,两情相悦。府中其余女人都只有守活寡份
    乌拉那拉氏掐紧手心,再也受不住,咬牙切齿砸了一屋子东西,到最后咬着牙狠狠道“我绝对不能让叶生下孩子。”
    乌拉那拉氏在府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叶南鸢翌日一早就知晓了。
    “好家伙,那捧着花瓶,茶盏小太监一大串。”小桂子张开手,嘴巴张大大“听说福晋砸了快半个屋子,这换都换不及。”
    叶南鸢坐在软塌上,用帕子擦拭着棋子,粉晶棋子一个个晶莹又透彻,拿在手中泛着莹莹光。
    她拿着丝绸,拿着棋子一个个擦,细致又认真。
    瞧见小桂子那惊讶表情,叶南鸢轻笑了一声儿。
    “福晋如今真是半点都不顾虑了。”石榴捧着茶盏走上前,轻轻搁在桌面上。叶南鸢接过喝了一口。
    “狗急了还跳墙呢,乌拉那拉氏这样不足为奇。”
    压垮骆驼永远都只会是最后一根稻草,乌拉那拉氏有这样疯狂举动,也不足为其。
    叶南鸢边擦拭着手中棋子,边对着跪在地上小桂子道“你偷偷传给正院奴才,就说贝勒爷找钱太医过来是因为我一直无孕,贝勒爷不放心,这才让太医过来查查。”
    “是。”小桂子点了点头,叶南鸢又道“再说,贝勒爷独宠叶这么长时间,叶还没身孕,指不定就是哪里出了问题。”
    “嗻。”小桂子在地上磕了头,立马就出去办了。
    当晚,四阿哥刚入府,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他公务处理了整整一日,已经是疲惫不安,如今听到福晋消息,只觉得满疲惫。
    “让她砸吧。”他说完,不再理会,转身就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只见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她身侧灯亮起昏黄色光,侧对着他半张脸可谓是岁月静好。
    四阿哥笑了笑,抬脚就想走进去。
    想了想什么,伸出去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扭头问身侧苏培盛,小声儿道“钱太医事安排好了么”
    苏培盛面上带着笑意,点头“主子放心,明日一早,钱太医就过来给福晋请平安脉。”
    四阿哥点头,跨着步子朝前走,头也不回淡淡道“待会我写个帖子你明日送到宫中,就说我明日有事,需休假一日。”
    四阿哥说完,不顾苏培盛震惊眼神,抬脚朝前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第二日一早,四阿哥难得请了假。
    四阿哥在朝中这么多年,除了身子不适还是头一次因为私事请假,不止是苏培盛震惊,一大早起来乌拉那拉氏听说这个消息后,也是惊讶了许久。
    “相当初,我生弘辉时候,四阿哥当时在宫中都没回来。”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知晓她到底还是输了,她比不过叶,更比不过她在四阿哥心中地位。
    太医来府中把脉,先去正院后去叶南鸢那儿。
    府中一大半人也跟着去了,不止是乌拉那拉氏担忧,府中只要是长了心眼都知晓钱太医来了代表着什么。
    不像是乌拉那拉氏,她们盼着叶怀孕,怀孕生子起码一年,这一年来叶不能侍寝,可是她们机会。
    西院里坐满满当当,乌拉那拉氏一边喝着水中茶,一边眼神在屋子里四处张望着。
    金丝绸织帷帐,再往前是仙鹤烛台,八仙阁上放着样样都是奇珍异宝,屋子中央珐琅掐金丝香炉中,泛着淡淡苏合香。
    乌拉那拉氏不着痕迹垂下眼帘,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拎出来都是宝贝,叶这屋子里气派快比上她这个嫡福晋了。
    她抬手将手上茶盏放在桌面上,转身就瞧见那随意摆放在小矮桌上水晶棋子,乌拉那拉氏手一瞬间捏紧,只觉得自己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这屋子里她再也待不住,起身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钱太医正在给叶南鸢把着脉,乌拉那拉氏烦躁不行“这都一刻钟时间了,钱太医怎么还没看好。”
    四阿哥正坐在一侧喝茶,闻言眉心皱了皱“福晋怎么来了”
    乌拉那拉氏顺势坐下,她眼睛不停往叶那儿看着,面色露着自己都没发现担忧“妾身就是过来看看。”
    钱太医给叶南鸢脉象把了许久了,她实在是忍不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昨晚听到消息不是叶南鸢怀孕,她还是慌张。
    她额见泛着冷汗,抬起袖子擦了擦,余光却瞧见四阿哥瞧过来眼神“怎么了”四阿哥收回眼神,起身走到钱太医那儿。
    “怎么样了太医。”叶南鸢见四阿哥过来,朝他笑了笑,随即扭头看着钱太医。
    钱太医仰起头,摸着胡子看了叶南鸢一眼。
    叶南鸢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了太医我身子不好我知道,你放心,有什么事就说,我受得住。”
    四阿哥站在叶南鸢身侧,闻言眼神暗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牵住叶南鸢手,安抚性拍了拍。
    叶南鸢也扭头,朝他那儿看了一眼,面上带着紧张又羞涩笑。
    “那我也就不瞒小主了。”钱太医直接道“小主身子体虚,手心发汗,畏热怕寒,因为中了蛇毒原因体质相对于常人来说要孱弱些。”
    叶南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那那这对日后,怀孕会有影响吗”她仰头对着四阿哥看了一眼。
    目光澄澈。
    “这”钱太医看了两人一眼,道“敢问小主,之前可有喝过什么药”
    叶南鸢听闻,脸色立马就羞红了,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四阿哥明了,解释“她之前喝过坐胎药。”
    “坐胎药”钱太医那张满是皱纹面上掩饰不住震惊,又问叶南鸢“敢问小主,这坐胎药你那儿可还有”
    叶南鸢扭头,看身后石榴,后者立马点头“有有有。”石榴道“小主之前经常喝,自从中了蛇毒之后就停了,那儿好像是还有些。”
    石榴说完,立马就跑去拿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在那儿看着,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微微眯着,往叶南鸢那儿看。
    石榴很快就将药翻了出来“太医您看这是药,这是药方。”石榴道“每次都是奴婢去外面按着方子抓,小主喝了有一段时日了。”
    钱太医接过药,只稍微尝了几口,面色就立马变了,满是震惊。
    “怎么了”叶南鸢有些无措,四阿哥也立马问“钱太医,直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钱太医将手中药与药方放下,犹豫着怎么开口。
    “这方子可是有问题”四阿哥问。
    “方子是好,是上好坐胎药。”钱太医说完,叶南鸢立马松了一口气,可钱太医却是又道“但这药却有问题。”
    “药有问题”叶南鸢一问,身后乌拉那拉氏也没忍住,诧异一声儿。
    钱太医将那药拿了出来“回贝勒爷,这坐胎药里掺了避子汤,两药相合在一起,小主身子这才亏损了。”
    “你说什么”
    四阿哥面沉如水,声音冷能将人冻死。而乌拉那拉氏没忍住,惊喜差点儿笑了出来。
    钱太医跪了下来,直接道“小主之前应当是喝了大量避子汤,这才一直不能有孕”
    叶南鸢眼睛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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