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的眉梢不着痕迹的微微挑了一下, 他有惊讶于提丰的自信,也为对方这理所当然的口气。
    提丰缓缓露出一抹诡异又病态的笑容, 不见一丝血色的苍白面容上,那深陷的眼眶中琥珀色的瞳孔在此刻显得越发的深不见底。
    他的肩上、脖颈上还流淌着的艳红刺目的血, 浸湿了他黑色的囚服,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尽管神祇都有着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却也需要相应的时间,伤口越深, 愈合越慢。
    付臻红用的力道并不轻,整把匕首直接刺进提丰的肩膀, 如若是寻常人, 现在或许早就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更不用提丰的脖子上还有他刺进去的伤口。
    不要命的疯子。
    除此之外, 付臻红暂时找不到比这一句话更贴切提丰的形容。
    提丰像个无事的人一般将匕首拔了出来,刀刃上沾着湿润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在地面, 有一些滚到了提丰握着刀柄的手上, 将他的手也染成了红色。
    这无疑是极其惊悚的画面,提丰看起来比真正索命的死神塔纳托斯还要让人恐惧百倍。
    “对你, 若是没有自信,便只能低落到尘埃里。”提丰的声音沙哑撩人,百转千回,宛如亲人间亲密浪漫的述说。
    他的脸上交织着笑意与爱恋,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后, 便将这锐利的凶器轻轻放到了桌上。
    两人都各自坐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上,如果不是付臻红那微肿的红唇和提丰身上狰狞的伤口,一切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厄里斯,我现在也都没有想明白,不喜欢宙斯的你,当年为何要帮他。”提丰一边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液一边开口问着。
    “想帮便帮了,哪有这么多的原因。”
    提丰比付臻红所认知的原本的希腊神话里的怪物之王还要厉害,宙斯是必定要成为第三代神王的神祇,付臻红总不可能回答说是为了顺应剧情,以方便他现在的攻略。
    提丰意味深长的看了付臻红一眼“既然你不愿意说出原因,我也不勉强。 ”
    他并不信厄里斯的说辞,也不会一直紧追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厄里斯,你知道我平日里都是怎么过的吗”提丰说完,也不等付臻红回答,又自顾自的笑道“我每天都在看这本书册。”他用食指点了点已经泛黄旧损的页面。
    浅色的烛光照在书页上,没有冥月的密闭空间里,最上方一行粗黑的字体却映得分明而清晰给罪犯者的惩罚。
    “这是人类撰写的书籍,他们生前没有来过冥界,却能将深渊这座巨大的牢狱描绘得无比真实又具体。”
    付臻红抿唇不语,他知道提丰并没有说完。
    提丰看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的开始慢慢念了起来,“那里是最阴暗的大地,没有风与阳光,是一座孤闭潮湿的城,深渊塔尔塔罗斯化成的地狱牢笼,就是给穷凶极恶者的惩罚”
    提丰的声音在这孤寂的空间里缓缓响起,舒缓、平静,他认真的念着上面的文字,仿佛一个优雅的置身于这深渊之外的看客,而不是被关押的囚徒。
    付臻红并没有打断提丰,他的目光落到那被翻阅得发黄的缺角的书册,可以想象这本书本是由最好的材质制造而成,也可以想象他被一双苍白瘦削的手翻阅了成百上千次。
    提丰念完一页后就合上了书册,他抬起眼眸看向付臻红,“厄里斯,万物的法则是强者为尊,众神不朽的寿命注定了这世界会经历无数的变革。”
    付臻红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提丰笑了笑“过去、现在与将来,三个时间的轴轮,荣誉的赞歌与血性的抱负永远为最后一个敞开,将来等于未知,你应对我抱有期待。”
    “期待你逃离这里”付臻红也笑了“然后开起一场诸神之战”
    提丰不置可否,“奥林匹斯山平静了太久,海洋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你难道不想看一场盛大的热闹吗”
    “没兴趣。”
    付臻红站起身,将那把匕首的剑鞘扔给了提丰,“脏了的东西,便没有被我继续留着的价值。”
    付臻红说完就朝牢房外走去。
    提丰看着付臻红离开的背影,将剑鞘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而塔纳托斯进来关牢房的时候,便正好看到提丰深情亲吻剑鞘的病态一幕,这位面无表情的死神再一次拧起了眉,在牢房外又用神力加固了一层锁之后,才转身离开。
    提丰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存在,而他这几日的小动作频发的多了起来,这塔纳托斯有了警惕。
    塔纳托斯是一个十分谨慎的神祇,如实的将提丰的动向禀报给了哈迪斯。
    “他在为逃狱做准备。”
    哈迪斯直接说了出来。
    这位冥府之王并没有询问付臻红与提丰在深渊说了什么,他知道如果厄里斯不主动说,他如果问了,只会徒增隔阂,让厄里斯不开心,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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