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才意识到不对劲,和已经找雀宁找疯了的柯天朗接头,但那个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
    用最快速度到了孟尝冬家楼下,蔚鸿之停了车跟他上楼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孟尝冬的住处,屋子挺乱,衣服鞋子和各种电子设备扔的到处都是,但对一个独居的十八岁的男生来说已经够好了。
    但蔚鸿之没心思观察更多,他又给雀宁打了个电话,这次温柔的女声直接提醒他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他想了想,又给王淑梅拨了过去。
    “阿姨,我是蔚鸿之。”纵然着急得像心中燃着一团火,蔚鸿之在面对王淑梅时仍然礼貌,“雀宁下午没跟您联系过吧。”
    得到否定的回答,蔚鸿之深吸口气,道“没事,就是问一声,雀宁有点急事要处理,手机没法开,明天也可能来不及回家了,如果您有要紧的事情直接来找我吧。”
    什么急事连手机都没法开王淑梅闻言担心起来,不禁追问,蔚鸿之耐心地安抚着她,好在王淑梅还是比较相信他的,一番言语后,虽然怀疑,却也稍微平静下来,蔚鸿之再三保证等到后天一切就都会结束,挂上电话时,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后天,是他给自己的最后期限。
    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把雀宁找到,不然雀宁再怎么机智的周旋,也拖延不了那么长时间。
    孟尝冬已经连接好了仪器,开始搜索信号进行定位,混血少年眉眼间尽是专注和认真,耐心调试着仪器,蔚鸿之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坐立不安地等待了一会儿后,重新拿出手机,选择报警。
    所谓失踪24小时才能报警是不正确的,只要失踪后报警求助,警方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协助寻找,只是不予立案,如果是搜查后发现了失踪人员疑似被绑架伤害等情况,则会立案侦查。
    向警方详细描述了情况,特别强调了前一阵时间有发现被跟踪,做完目前为止能做的所有事情,蔚鸿之坐在沙发上,才真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躁。
    之前他一直处在忙碌之中,总有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而现在闲下来了,紧张和烦躁才一股脑地冲上来,淹没着他的理智和耐心。原书中的那些文字不断在蔚鸿之眼前闪现肆无忌惮地接触和侵犯,对人格的捏造和践踏,雀宁在绝望中生出的依赖情绪,以及在无休止性爱中被一点点消磨的反抗心思,全都化作一根根尖刺,扎在蔚鸿之心头和脑海中,让他难以呼吸,头脑发昏。
    一定要等我。
    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指针跳转的轻微声响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用一成不变的平稳步调,衡量着时间的流逝。
    “唔”
    雀宁一声,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昏暗灯光中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四周蒙着暗红绒绸的墙壁。
    头很痛,特别是后脑勺那里,还有点恶心,想吐。
    这是怎么了
    他抬起手用力按住额角,想要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雀宁屈起腿,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响,他动作一顿,向下看去,在他的左脚脚踝上,正紧扣着一枚暗金色的金属环,连接着拇指粗细的长长铁链,视线顺着那锁链,看到了固定在墙壁中的另一端。
    这是
    雀宁一个激灵坐起身,丝绒触感的薄被从身上滑落,他才发现自己正不着片缕。记忆终于冲破了乙醚吸入后造成的混沌,他都想起来了。
    下午两点半,他午睡醒来没过多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女人自称在小区里发现王淑梅晕倒在路边,叫了救护车后翻出王淑梅手机想通知她家人,拨打了通讯录上备注为“a宁宁”的第一个号码。
    他心急如焚,问清医院后立刻换衣服打车赶过去,在车上给蔚鸿之发了个消息,不曾想到下出租车没多久,就感觉有人从背后靠近,在回头去看的前一秒后脑剧痛,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是在走向医院的路上被打晕的吗
    比起被绑架了的紧张,此时此刻雀宁心中更多的则是庆幸如果那人知道自己会在医院出现,就代表着所谓妈妈路上晕倒被叫救护车的消息大概率是假的。
    雀宁抬手,摸到耳垂上质地坚硬的耳钉的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
    还没等他做出更多反应,房间的门便被打开,阳光从外面照亮了这间无窗的昏暗屋子,雀宁眯了眯眼睛,但仍然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那背着光的熟悉身影。
    邵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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