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内外的关注,王亲贵族都想迎她入府,可惜”
    谢家一朝失势,她被一母同胞的妹妹陷害,被迫离家。
    那妹妹是个十足的蠢货,不管是谁只要对她好,她就会同你掏心窝子,你说什么她信什么。因为无法忍受谢家下人的轻慢以及三番四次请见却一直将她拒之门外的谢家大小姐的低视,还有那整个钟鸣鼎食之家对她的侮辱,她投向外敌,挑唆谢家姐妹之情,参与扳倒谢九的阴谋之中。
    她以为她赢了。
    “然后呢”舒意声音发紧,迫切地望着她。
    秦歌擦着眼泪说“后来她回来了,用白绫绞死了我。”
    或许死得太过凄惨,她始终难以忘怀那一幕谢意坐在方正的中堂,早春的柳枝抽了嫩芽,在她肩后冒了尖,一片绿意中她白衣飘飘,手持一卷书简不紧不慢地翻阅着,穿堂微风四面而来。就在对面敞开的屋子里,一股恶臭正在发散。
    下人走到谢意身旁禀告,她眼皮未动,只说一句“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三尺白绫从头顶绕下来,使了吃奶的劲,不过片刻她就被勒得断了气,一点声响都没能发出,像死鱼一般眼珠外翻,面容凄厉。
    老人常言梦境都是假的,可她从小到大被同样一个噩梦缠身,梦中哭断肝肠,醒时仍历历在目,完全无法将其视作一幕假象。看过医生,吃过药,却始终难以治愈,逐渐地她接受了那个噩梦,也将自己变成了王歌。
    她恨谢意,恨谢晚,恨谢家所有人。她还厌恶一切美好的情感,势要将其脆弱的外壳捣碎,要将虚伪踩在脚底,与她一同冰冷。
    果不其然,蒋晚也是个蠢货。
    “你觉得荒诞吗像不像一个黑色笑话”
    她以前同家人提起过,他们就是她此刻的表情,带着一种认真参与的看戏姿态,轻轻地拿起,不屑地放下,好像她只是在讲一个笑话。
    舒意却摇了摇头,一个人把自己代入梦中,为梦所驱,继而影响现实的生活,整个人变得扭曲疯狂,换做以前她可能确实觉得荒诞,可这个所谓的噩梦却为上次看到的故事带来了一个颠覆性的转折,她便不觉得荒诞了。
    不出所料的话,秦歌应该就是上一世的王歌。除了晚晚,她也来了。
    还有谁呢
    她抓着秦歌问“关于谢家,你可以跟我多讲一些吗”
    “你相信我这个梦”
    “我信,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被里面的人所影响,你现在是秦歌,已经是全新的生命了。”舒意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擦眼泪吧,再哭下去你会脱水的。”
    秦歌抽噎着,眼泪模糊了视线,依稀看不清舒意的脸。可她知道,那是一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庞,常给人温和平易之感,可逐层剥开洋葱的皮,才会知道她让人多么刺痛。
    她抽噎着问“你、你不怪我吗”
    舒意想说,她没有这么高尚。
    当年谢意不肯见她,是否还有隐情尚不清楚,但正如她所说,这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她不必背负当年的债,而今的瓜葛也应当另算。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她和晚晚的感情,她就无法原谅她。
    “我怪你也没有用,出去之后你同晚晚解释吧。”舒意说完,还是继续了前面的话题,秦歌便将梦中谢家大小姐重回谢家的过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遍。
    原来谢意早就察觉家中有鬼,借着血崩故意离开,降低对手的戒备,以便看清作祟之人。妹妹谢晚只旁听过谢意管家,真正接手大小事务后备觉吃力,时间一长,权柄自然转交旁人之手。
    舒意急于掀开那个幕后之人的面纱,秦歌似乎也云里雾里,始终说不清重点,眼看离真相只差一步,秦歌嘴唇动了动,门忽然被撞开。
    背光的阴影下立着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其中一个在房间内四下逡巡,最终将目光定在她和秦歌身上。
    随即身旁的人会意,走上前来“你们两个,谁在洗手间闹过事”
    秦歌下意识望向舒意。舒意强自镇定道“你们是谁”
    对方穿着迷彩的衣服,粗粗一看像是边检,可蒙古与俄罗斯执勤的士兵,中文说得再好也会有点蹩脚的口音,对方却没有,纯正流利,长相也像中国人。
    再一个,问话的口吻似乎也有问题,什么叫做“谁在洗手间闹过事”看样子是在找她,可是武警收了她的护照,分明知道她的名字。
    舒意抱着书包往后退了一步,提防地垂下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
    对方却没有再出声,单凭她们的表现已经猜到想找的人,随即伸手一把抓过舒意。舒意力敌不及,整个人被往前拖了半米,立刻高声呼救。
    同一房间几个异国人立刻叽里咕噜讨论起来,也有意上前阻拦,被为首的男人一记倒勾拳挥倒后,其他人感到实力悬殊,赶紧退到了角落。
    剩下两个中国人,也跟着当了鹌鹑。
    秦歌原还想将她往回拽,见形势都往一边倒后,渐渐地也松开手来。舒意大声道“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她知道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人会救她了,但她还是拼命地求救,用中文、蒙语和英语竭尽全力寻求帮助。
    她的声音非常响亮,隔壁的房间绝对可以听见,可她喊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人过来。对方盯着她,眼睛里只有“徒劳”两个大字。
    意识到这些人来历不俗,说不定还收买了边检,舒意为保存体力放弃了挣扎,匆忙间只想把包带上。
    她一手推男人,一手拉起掉在地上的包,不料刚拽到书包一角,旁边伸来另外一只手,以更快的速度把包抽了回去。
    舒意抬头看向秦歌,秦歌哆哆嗦嗦地退到窗下。
    一丝月光洒落,瘦削的女孩像一只被对准的鸟儿,空洞地注视着黑暗的墙面,惊恐无以言状。
    “舒、舒意,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那张卡、卡留给我吧,好不好”
    舒意的心,兀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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