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的人,一语双关的意思不用太明了,想必只要不是蠢货,都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倘若七禅没有及时赶到,小姐那位同伴恐怕会见死不救吧”祝秋宴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刚才列车员们说早上五点敲我门的人也是她,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您还真的不自恋。

    舒意想到秦歌种种古怪的举动,似乎不单纯是女孩简单的捉弄心理。她抿着唇,学着祝秋宴当初的动作行了个古老的礼节,将腰压低,露出一截细不盈握的身段,随着车身一晃一动,很有一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仪态。

    祝秋宴料想她一定生在一个富贵的人家,得到过精细的教养,熏陶着古墨书画的香,因为洞明,所以藏着满身的秘密,也可以无人知晓。

    同他生命里最早出现的那位小姐一样,她很像谢意。

    舒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罢一礼不多言谢,连忙往包厢跑。

    祝秋宴颇有几分被用完就丢的委屈,追上前去“诶,你去做什么”

    “我想到一个法子。”

    “嗯”

    舒意手指压唇,冲他眨了眨眼睛。祝秋宴扶着晃动的车壁,忽然有点晕。

    蒙古国境内,一路上都是一望无垠的原生态大草原。太阳越过地平线,广袤的苍野犹如换上一身金装,点缀着草长莺飞的大地。

    舒意回到车厢,同蒋晚一起吃了点面包和牛奶,就当是早饭了。距离到乌兰巴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枯坐着无聊,舒意便提议打。

    贺秋冬要拍照写旅途记,不参与,冯今一心想同蒋晚和好,不管玩什么都满口答应,秦歌不会打德州,瞅了瞅江远骐,见他没有拒绝,硬着头皮也留了下来。

    德州需要多一些人才好玩,于是他们去隔壁的包间拉人。

    舒意在昨晚白大褂抽查卫生证闹过的包厢前徘徊了一会儿,被秦歌发现,假意羞涩地退回来。秦歌心思转得快,在她进门前忙拽住她问“你想找那个人一起玩”

    舒意赶紧摇头“我没有。”

    她这个反应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秦歌一下子猜到她的心思,笑着拍她的手“你害羞什么不会是”

    舒意忙往包间躲。

    秦歌也不追她,只说“我去碰碰运气,看他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于是,秦歌走到一旁的包厢去。没有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哄笑,秦歌先跑了回来,随后两个年轻男孩好比拉老牛一般,硬生生将一个男人拖到门口。

    舒意抬头看去。

    诺,这不就看清了他的正脸。

    早上听说列车长中午要组织群里的小伙伴一起在火车上包饺子,各节车厢的列车员都早早起来动员,因此平时懒散的老油条们,今日都格外活跃。

    这个档子,即便身手再好也不会强行动粗,惹来列车长的注意。

    秦歌可以让冯今给她搬行李箱,让江远骐陪她去还粥碗,让贺秋冬满口夸赞,还能搅合得女孩子之间关系乱七八糟,舒意就笃定,她一定有本事能让这个男人露面。

    即便他心不甘情不愿,可只要包厢里还有其他男人,就很难不被纤细柔弱、一张嘴就惹人怜爱的女孩牵着鼻子走。

    果然,两个年轻男孩眼睛黏在秦歌身上,忙往包厢挤进来,一边同他们打招呼一边对身后的男人道“姜利,一道过来玩嘛,不要不合群,还有好些天呢,你也不嫌无聊”

    原来他叫姜利。

    舒意微微抿唇,对上他的眼睛。

    姜利背光,轮廓笼罩在朝阳中,相对昨夜的凌厉,此刻多了些柔和。面孔更像是漫画小说里的杀手,五官深邃而立体,气质冰冷,眼神疏离。

    当他走进来,将朝阳掩在身后,那种冷就更加明显了,像秋夜的雨,雨中落血的剑锋,剑锋闪过的寒光。

    舒意心口一紧,转身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徐徐地吸了口气。

    忽然一颗东西砸在头顶。

    舒意捂着额头往上看,就见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正蹲在绿皮火车顶,笑意盈盈地冲她点头,手里还握着一把瓜子。

    她刚要出声,又一粒瓜子砸过来,刚好顺着她微张的嘴巴,滑进她的舌苔,酸酸甜甜的。

    祝秋宴压住嘴唇,无声道“不要怕,七禅陪小姐一道捉鬼。”

    舒意想说“谁怕了”,结果舌头一动,那没脱壳的瓜子竟然滑入喉咙,直接进了肚子。她猛然一阵咳嗽,余光瞥见那男人笑得颤起来,愤恨地钻回身子,一把扯下窗。

    过了一会儿,窗户重新被推开,一点点,一点点有风穿进来,舒意好像再次尝到那酸酸甜甜的滋味。

    头顶还蹲着一尊大佛,真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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