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却不想我刚握住,想接过来,就发现他那边根本就不松开。
    我“”
    林克“你你就保持着这个握住的姿势,看看能不能发动。”
    “你撒手,”我瞬间不高兴了,见他就是顽固地不松开,立马侧头望向亚连,“亚连,他不撒手。”
    林克“”
    于是结果就变成了亚连那边收起了方舟之门,而我单手拿着这个据猜测应该是属于涅亚的木刀,开始试图靠想象开门。
    “怎么样”过了几秒,亚连问,“来感觉了吗”
    “完全没有,”我低头瞄了一眼脚下,连一点黑色同心圆的痕迹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所以你每次开门的时候有什么诀窍吗”
    “真要说诀窍的话”亚连微一沉吟,“心里要想着目的地的画面”
    我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心里开始想象之前见过好多次的那片金黄的麦田、以及隐于苍灰暗影中的那座宅邸。
    “再就是,在脑袋里要清唱那首歌塞西知道那首歌的,对吧”
    知道,于是我又完全不在调上地开始默唱那首歌。
    然而五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三十秒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一分钟过去了,依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亚连,所以你每次开,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亚连“”
    亚连“这样要不你两手一起拿着表示一下尊重或者你之前不是说,你每次通过方舟的时候,想的都是想见谁谁谁吗那这次你想想拉比”
    “我刚才就想了啊可是没用啊”
    “那可能是力度不够,”亚连直接从我手中拿过那个小笔记本,然后放到了我眼前齐平的位置,“来,跟着我说的做从现在开始,想想拉比的脸,再想想拉比的头发,再想想拉比的眼睛,再想想”
    我“”
    住口这样也、也太羞耻了
    但羞耻归羞耻,思路条件反射地顺着他这么一走之后,我的脚下立马就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的同心圆。
    “竟然还真的开了,”亚连惊异之下,直接松了口气,“那现在就等神田”
    “还等什么啊”我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摇摇欲坠地给挂在了悬崖上,“我和你又不一样,这玩意我根本坚持不了啊不行了要死了好像要掉下去了快快快过来”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外面赶过来的神田总算是破门而入但你说你回来就回来,为什么后面还会跟着条尾巴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提艾多尔元帅直接就跟着我们噼里啪啦就跟下饺子似的掉了下去。
    黑影一闪而过后,我直接就脸朝下地砸在了宅邸前那棵白化枯萎的大树下,然后还没等爬起来,就发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看起来极其昂贵的皮鞋。
    我“”
    我僵硬地眨了一下眼,心中陡然升起了某种直觉,然后极慢极慢地往上望去。
    “什么啊,当我是什么知心姐姐吗,”然后上面就是那件熟悉的黑底描金的风衣,以及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脸,“赶完那边,又要赶这边看什么,真是两个不省心的小鬼。”
    师父
    “我”我张了张嘴,就跟机械人似的,懵逼地从地上爬起。等到爬起来后,才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在金红色的夕光下一望无际的滚滚麦浪和眼前这个完好无损的师父,“所以我这是头朝下砸到地上,导致就这么死了”
    师父“”
    “不,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一直都坚信着您这种人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没了,但此情此景我们真的不是在死后的世”
    然后我就得到了一个头锤。
    我捂着脑袋,慢慢地,这才回神,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应该又是被罗德给弄到梦里去了。
    可是这次的梦里,为什么会有师父难道是和亚连之前做的那个差不多的联动梦那这个师父到底是真是假啊
    “师父,”于是我深思了几秒,决定问一个只有亚连、我、以及师父本人知道的问题,“请回答您每天早上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全裸地迎接阳光,就是个冒牌货。
    好吧,然后我就又挨了个头锤。
    “所以师父,”我这回揉着脑袋地站了起来,“您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啊”
    师父的动作一顿,却没回答,只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口袋,从中摸出了根烟点上。
    “您真的死了吗”
    “已经去过玛萨那里了吧。”师父呼出口烟,在徐徐盘旋而上的白雾中,答非所问。
    我微顿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只要知道您没死这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本来还想和师父多呆一会儿,但也不知怎么,心底却陡然生出某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抢先开口,想要打断师父接下来的话,“真足够了,然后我现在还急着去和拉比还有书翁他们汇合,所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师父“”
    师父直接用那种“我如果再说下去就会再给我来个头锤”的表情瞥了我一眼。
    “说说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那之后从玛萨那里回来之后就是警报了,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恶魔。”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句,却不想这么一开口后,就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倒豆子似的一路说了下去,“然后等到战斗完,一回去,就发现拉比不见了,亚连也跟着被关进了地牢再后来亚连就逃离了教团,然后就一个人都不在了然后那些人,就是探索部队的那些人就说你们的坏话,还踩我的东西踩完了还把我也绑着给关了起来,还不给水,也不给吃的反正反正就是可欺负人了。”
    我知道师父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地就提起了这些。
    师父恐怕也不知道,因为我抬眼时,发现他正用一种有些微妙又有些惊异的目光在望着我,嘴唇微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垂眼吸了口烟,然后问。
    “那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靠自己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不过在罗德的梦中,看到了很多东西,”我压下那股极为微妙的、不知缘由的、小小的失落,顿了顿,忽然说,“因为她说她怜悯我,要帮我主动赴死然后林克就是总跟着亚连的那个监察官也说怜悯我和亚连,所以所以要杀我还有美玲的预言,也说我会被一只黑色的手杀死。”
    “师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浮,和往常不太一样,凝着师父的视线也有些浮,“所以我真的会死是吗”
    “而且,是你们需要我死”
    “你们需要我死,还需要我死在亚连的手上对吗”
    师父这次很久很久都没再说话。
    “我从蒂姆那里,看到过涅亚死前不久的那段记录。”师父并没有看我,只凝着空气中的某个点,“涅亚当时和你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和亚连,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就是他赢了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他是在说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就可以。”
    “同时也是在表明,”师父微微地停了片刻,“你们两人之中,最终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
    “涅亚在死前,将自己的情感和记忆一分为二,一半在你身上,一半在亚连身上如果亚连死了,那些记忆就会自动地回归你这里,然后涅亚就会在你身上复活。”
    “那他还真不挑啊,”我张了张嘴,“男变女都行都不管性别的吗”
    师父“”
    师父显然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有闲心关注这个,半晌都没缓过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
    “而如果涅亚已经在亚连的身上复生了,你就一定要死。”
    我就一定要死
    我微微压下那种凉意,只问“那要是在涅亚苏醒之前,我和亚连都因为意外挂了,那他岂不是就无法在现今这个时代复活了”
    “不,”然而师父却说,“这个计划没有纰漏,涅亚最终一定会复活。”
    “因为塞西莉亚因为你,就是最后的保险。”
    我嘴唇翕合了一下,刚要问什么叫最后的保险,就发现师父慢慢地放下了那只夹着烟的手。
    “在黑色教团的历史上,人造使徒的实验从未成功过吗并不是第二驱魔师的那种转生实验,而是真正从零到有的人造使徒。”师父没什么表情地望过来,“不,其实35年前曾经成功过一例。”
    “目前为止,第一、也是唯一的一例。”
    “塞西亚罗雷斯,上一代“心”的持有者,你的曾祖母,曾经将圣洁交给你了。”
    “但那颗圣洁是不完整的。”
    “直到这次,那东西出现,我才知道,原来剩下的那一部分就被它藏在了亚连的身上。”
    “涅亚需要复活,“心”也需要完整。”
    “所以无论是诺亚,还是教团,只要是知晓这一切真相的人,都不会希望你活着。”
    “无论是你过去认识的,还是现在拥有的,无论是你的朋友,你的师长,还是你现在所谓重要的人。”
    “包括我,包括涅亚,包括真正的亚连,也包括真正的你。”
    “都不会希望你活着。”
    师父的声音听上去不带一丝的犹豫,也不带一丝的感情。
    “你活着是没有用处的。”
    恍惚中,竟和记忆中小女孩那个无机质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没有人希望你活着。”
    恰在这时起风了,随着红灼的金光冉冉渐翳,西天终于灰黯,浓重的暮色从四野围拢过来,便好像也跟着带去了我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
    我明明脚下踩着实地,整个人却犹如身处冰寒咸腥的深海,黑色的冷水从发顶顺着脊椎灌满全身,让我又冷又僵,连想动下手指都动弹不得。
    “可是”
    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觉得有些压抑的难过,又有些空荡的茫然,有种周遭的一切都变模糊了的不真实感。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对谁说,也不知道能对谁说。
    “可是我想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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