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次马路。
    行吧,这人和探索人员说得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顿了顿,刻意避开他旁边克劳利的视线,又出去嘚嘚瑟瑟地晃了一下。
    这回乔治顿住了。
    我只当没发现,没说话,也没停留,就这样钻进巷子后,一路拐弯抹角地往前走。
    乔治确实也跟了上来。
    虽然我只是想赌一把看能不能不被别人发现地引走乔治,但奇异的是,乔治似乎也这么想他并没在火车站那边就拆穿我,甚至还支开了和自己同行的克劳利,只一个人一路悄悄地跟着我,看样子应该是想通过我找到亚连。
    然后我就将计就计,将他引到了之前踩好点的某个废弃工厂。
    “亚连沃克那个叛徒,现在在哪里”乔治直到此时才发觉了不对,没再试图隐蔽,直接地走了出来。
    不过听听这厌恶的语气。
    我缓缓地回过头。
    亚连沃克这个叛徒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叛徒”曾经可是让你感激涕零的救命恩人还是救了好几次的那种。
    “不过就算再怎么问,你们既然是一伙的,也不可能会说的吧。”以乔治手腕上的手链为起始点,忽地起了一阵风,“发动洗礼之腕轮”
    奇怪,明明同样是要打女人,林克刚才还想杀我呢,但为什么偏偏就只有这个人,怎么看怎么的不顺眼。
    “那天竟然杀了那么多人你和亚连沃克果然都是恶魔的同党那个玛利安元帅也是你们都背叛了我们大家的信任我今天就要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
    是在说谁那些说亚连还有我师父坏话的人吗
    再说你们的信任又不能当饭吃,为什么需要你们的信任而且单拎出来,你你算什么啊
    就算不说这些从开始到现在,你哪怕有一分一秒相信过亚连吗不是在教团还没开始怀疑亚连的时候,就已经说他和恶魔、和诺亚是一伙的了
    还有这人的话怎么就这么多,还打不打了
    所以在乔治终于迈出脚打算动手的一刻,我直接不耐烦地操纵从刚才开始就已然从角落里绕去了他背后的血色长刃,直接刺穿了他大张着的、就好像下一秒还要跟我介绍介绍似的手掌,然后将他重重地甩去了墙上钉住。
    虽然我之前并没仔细地留意过乔治的圣洁,但据说是和力气有关既然和力气有关,这种纯物理性的攻击在没有近身之前,基本没有威胁。
    而我,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攻击了。
    但这人有了圣洁加成后的力气是真大,竟然能一边叫着,一边连同血刃一起挣脱了桎梏但下一秒,还不等他喘口气,便有更多的血刃如枝桠般地岔开,连同他的四肢一起都钉在了墙上。
    这次我钉得很深,眼看他一边惨叫着,一边又要挣动开来,还面无表情地又补了几刀。
    “说起来,突然很想问个问题,”我走过去,回望着他那双死死地瞪着我、虽然和之前拉比一样满是血丝但他这个就好丑、而且就好像想将我给生吞活剥了似的眼睛,“亚连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吗”
    “他就是个恶心的叛徒你们你们这种人就该去死”
    “所以那个叛徒、那个恶魔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吗”我决定循循善诱地跟他掰扯一下,“我现在的这种行为,叫正在伤害你,所以亚连他有这样伤害过你、或者伤害过你的任何亲朋好友吗”
    乔治恨恨地盯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忽地顿住,只忍着痛苦,嫌恶地又骂了好几声“恶心的叛徒”“去死”。
    所以这人翻来覆去就会这几种骂法吗
    “你这是说不出来”那我可有的说,“当初掉进方舟的那会儿,还记得吧当时你还只是个普通人,是累赘,一路上遇到过好多次要命的危险。”
    “那么让我们现在来重新地假设下如果当时的人是拉比,听着,拉比是不会管你的,”我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虽然是在跟他讲道理,却还是没忍住地嘚瑟了下,“因为拉比要管我,我才是最重要的,这你应该懂吧”
    “当然,克劳利也不会管你的,因为那时候李娜莉的脚不能长时间地跑动,显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近,所以克劳利如果要救,也肯定是优先我们自己的人。”
    “神田就更不会管你了,因为后来神田已经去跟那个诺亚的大块头打架了。”
    “所以如果没有亚连的话,”虽然这些是稍微有那么点夸张了,但本质没变就行,“没有亚连那么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救你、安慰你的话,现在还有你这号人在吗”
    “那么亚连呢”
    “从头到尾,亚连好像都只是有过一次想将已经变成人类的缇奇米克带出方舟的想法而已,甚至从结果上来看,他都没能付诸实践。”
    我是真的在疑惑地发问。
    “但你却似乎你最恨的却不是杀了你同伴的恶魔,也不是派遣它们去杀人的诺亚你一直以来,最恨的,好像都只有亚连”
    “这是什么道理”
    我没忍住,从血刃中分离出了一个小刀片,在他眼球前一次一次地进行由远及近的冲刺,然后望见他的眼神从不忿、痛苦,逐渐转为恐惧,甚至嘶声惨叫了起来。
    “是在欺负老实人吗”
    “亚连从来、从来都没和你计较过,但你换个人试试”
    你换成我试试
    虽然就算他幡然悔悟,痛哭流涕地喊着要对亚连感恩戴德,我也不见得会放了他,但我仔细地观察过他的眼睛就算痛苦,就算恐惧,他似乎也并没觉得自己有错。
    “教团教团的大家,”他依旧憎恨嫌恶地瞪着我,“一定会帮我报”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想了,”我意念微动,还想再说什么的乔治立刻干呕了起来,然后猛地吐出了一个包着一层血膜的眼球,“反正你都已经这么想了,那我怎么也得让它成真,才算对得起你一直以来这么会脑补、这么恨我们,对吧。”
    而且这次玩得这么大,还说了这么多,肯定是不能再让他活着了。
    等等,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有点像反派。
    好在早在察觉到乔治进入这个城镇之前,我就在血膜内侧弄出了个尖,戳瞎了那只眼球那个绿头发的诺亚应该就是利用眼球来进行监视的,即使是诺亚那边,也不能留下我干这种事的证据。
    我深吸口气,看了眼浮在空中的眼球,顿了顿,忽地操纵它给乔治身上原本被我刺入血刃的地方穿了个洞。
    我甚至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亚连一共救了他几次,然后就给他穿了几个洞当然专门是照着被刺穿的地方来,借以掩饰血刃造出的伤口。
    不过为了避免他的惨叫声引来不小心来到这么偏僻地方的路人,我中途只好用血将他的嘴给糊住了。
    “不用谢,”我想了想,还是例行说了一句,“虽然那是大恩,估计也还不清,但我还是会试着帮你把欠亚连的给还一下的。”
    就这样避开要害地把次数还完之后,我才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望着乔治倒下来,砸得扬尘四起。
    他已经完全不能动了,血液洇湿了一大片地,只有眼睛还在死死地瞪着我。
    “所以,”我蹲下来,问他,“现在还想杀亚连吗”
    我知道他想。
    因为都到了这时候,他还艰难地动着嘴唇,用气音断断续续地说着教团一定会收拾亚连,还说亚连沃克这种罪人就是死一万回都不足惜。
    所以我直接在他心脏的位置也开了个洞。
    然后操纵着他的手握成拳头,一拳将失去了血膜的眼球砸烂在地。
    当然没有砸得太烂,起码也得让教团的人能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才行。
    虽然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亚连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但问题是,不能被亚连发现我都做了什么所以先给那个绿头发的诺亚挖个坑,因为就算退一万步,乔治醒来后没和教团提过那个绿头发诺亚的存在,这么打来打去,大家以后也还是会碰到的。
    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我有条不紊地把所有自己的血液都处理干净、并确保就算教团拿什么精密仪器也无法检测出我的圣洁反应之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觉得心中一直以来吊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这下,就再不用担心亚连因为对这人手下留情而被他偷袭什么的了。
    我觉得一身轻松,然后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披着落日红灼灼的晖光,暗搓搓地回到了我们落脚的那个小旅店。
    我当然第一时间就回到房间仔仔细细地洗了好几遍澡。
    却不想在确保自己身上再闻不到一丝血腥气后,刚推开亚连他们房间的门,就看到神田的六幻已然架在了亚连的脖子上。
    “一会儿说要帮我,一会儿又要杀我,是精分吗你这荞麦混蛋”
    “我是说过要帮你,但我可没说会温柔地帮你,”神田的身后已经冒出了滚滚黑气,“你要是再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既然这么想自投罗网,我现在就直接满足你,亲手杀了你。”
    “等等,神田优,”林克闻言,唰地亮出了一大圈符纸,“别以为我在听到这种发言后还会无动于衷,我不会让你动沃克的,他现在还不能死。”
    神田冷冷地瞥过来“那你就试试看。”
    然后就由亚连和神田的吵架,演变成了神田和林克的吵架,最终又发展成了非常任性的三人混战。
    “等等”而一边的乔尼都麻爪了,却完全插不进去,“你们三位都冷静一下别”
    甚至都没一个人注意到我已经在门口杵半天了。
    我“”
    这怎么一会儿没见就怎么办,我现在好像是真的想拉比了。
    说错了,是我本来就想,但现在更想了这要是拉比也在,怎么也不至于让我一个人站这儿孤零零地看热
    我一顿,忽地瞄了一眼都快被拆了的房梁。
    不,我的意思是,要是拉比在的话,他好歹能上去拉个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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