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姝被他带到榻边, 整个人倒在了锦被上。
    他攥住她的手腕,俯身亲吻她的唇角,下巴,脖子。
    李悦姝微微喘了口气, 问他“你吃酒了吗”
    她印象里的元承是极度自律的, 哪怕是宴饮上, 大臣敬酒也只是浅尝辄止, 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浓重的酒气。
    元承没答。
    李悦姝便问“你不是还在服药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元承顿了顿, 身子微抬了些,俯视着她, 笑了一下“你还会关心我吃药吗”
    寝殿内的烛火并没有熄, 李悦姝对上他的目光, 被他眼中那浓烈的凄凉之意骇得心头一震。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就从他眼中读出来了一丝悲凉的意味。
    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
    李悦姝轻声道“你的身体安康, 事关国事,陛下一定要保重。”
    元承俯身咬住了她的下巴。
    她这张嘴, 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烛影重重, 被翻红浪。
    李悦姝额上出了绵密的细汗,她攀上了他的脖颈,意乱之时,不觉出声唤他“陛下”
    元承一手抚上她汗湿的鬓发, 眸色深了深“我说过让你叫我什么。”
    李悦姝咬住了唇。
    餍足之后,元承抱她去后殿汤池中沐浴清洗。
    李悦姝懒懒地趴在池边,看见窗外的一轮圆月, 想起来今日正是十五。
    便是从前的时候,两人也就是在十五、十六这两日才会见面的。
    元承从身后拥住她,俯身在她的颈侧落下一吻,道“明晚我还过来,等后天,就安排人送你去别宫。”
    李悦姝怔了怔“你答应了”
    元承的手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的脊背,道“朕从不强人所难。”
    李悦姝的背上便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她忍不住有些颤栗,心头却到底是松快了些。
    元承又紧紧地拥住了她。
    等疯狂过去,回到寝殿的时候,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第二日是休沐日,元承不用早起上朝。
    李悦姝睡了很久才醒,几乎是她刚有动静,睡在她身后的元承便也醒了。
    他的手臂还牢牢地揽着她的腰,干涩的唇落在她的后颈上。
    温绫带着宫人,捧着二人要穿的衣物,在账外轻唤“陛下,殿下,该起身了。”
    元承拍了拍她的肩,道“起吧。”
    纱帐便被勾挂起来,李悦姝率先起身下地,温绫捧着衣服过来为她穿上,看见她领口的痕迹,不由眸光微闪,垂下了头。
    李悦姝似有所觉。
    元承身边的小内官倒是一个都没进来,可能是顾忌着她在这里。
    两个捧着帝王衣冠的宫女垂首侍立,一动不动,并不敢去触碰元承。
    李悦姝默立片刻,拿起元承的衣服,走过去为他穿上。
    这种事她本就是做过的,此时服侍他穿衣,倒也算得心应手。
    元承捉住了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的面,垂头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并不避讳满屋的宫人。
    二人一同去侧间用膳。
    用到一半时,汪善垂首入内,看看元承,欲言又止。
    元承淡淡道“出去再说。”
    汪善应道“喏。”
    用过早膳,李悦姝恭送元承离开。
    元承离了未央宫,汪善才走上前去,小声道“给皇后殿下准备的马车已经好了。”
    元承道“让他们都散了吧,明日再说。”
    汪善一愣,应道“是。”
    汪善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陛下原本是打算让嘉懿皇后今日就去别宫的,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改了也好起码说明,陛下心里还是舍不得。
    汪善又琢磨着,说不定等明日,陛下又换了个想法,不让皇后离开了呢
    李悦姝对此毫不知情,她昨夜得了元承的准话,知道自己明日就可以离开了,便又吩咐宫人们为她收拾东西。
    之前就搬到西侧殿的那些箱笼还没打开,这会儿也就是再收拾一些额外的,明日便能很方便的走了。
    元承说送她去别宫别宫倒不止是延兰别宫一个,东郊、南郊、西郊都各有一处别宫。
    不过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偏僻,离正儿八经的皇宫远,不管是哪一个,都是符合李悦姝期望的。
    这么想着,李悦姝便安心了。
    李府。
    新阳长公主从婆母姚氏的房里出来,交代身边的女婢“这几日天是愈发凉了,你们可要照顾好母亲,别让她再病着。”
    女婢们齐声应是。
    姚氏病了几日,刚好的差不多。新阳长公主是来送补品的。
    穿过月门,来到前院,刚踏上一条石子路,便有一个小厮过来禀道“给长公主请安,老爷请您去前厅说话。”
    元繁来这里也就是为了见李正安的,闻言点了点头,随着小厮过去。
    李正安正背着手看墙上挂的字画,元繁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扶着女婢的胳膊走进去,稍稍欠身“父亲。”
    李正安转过身,亦拱手行了一礼,道“快坐下说吧。”
    李正安撩袍落座,叹道“这几日真是门庭冷落,难为你还肯来。”
    元繁抿唇笑道“父亲哪里的话,新阳可是您的儿媳妇,不管怎么,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李正安轻笑一声,问道“明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元繁道“明瞻与几个朋友约着去漱玉斋吃茶了,临走时特意交代我把父亲喜欢的那套茶具送来。”
    她说着,示意身后女婢捧上来一个木盒子。
    李正安道“还是你有心。明瞻啊,真是靠不住,到现在还跟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元繁温婉地低下头,没有应和。
    两人又闲聊几句日常,元繁道“前几天我进宫见了嘉懿皇后。”
    李正安神色冷淡下来,问“她怎么了”
    “瞧着不太好,陛下似乎是要让她迁宫了。”元繁叹了一声,“我听她说似乎是之前陛下许诺了她什么,却没有兑现。”
    李正安皱了皱眉“什么”
    元繁却没回答,弯了弯唇角,“大伯父一定也听说了那些传言了。”
    李正安冷哼一声“败坏门风,不知廉耻。”
    元繁摇了摇头“父亲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时事变,刀兵无眼,殿下被困宫中,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呢。”
    李正安道“你的意思是,她被逼宫了”
    元繁道“当时的情况,咱们谁都不清楚,不过二弟不是在嘛,父亲叫他来问一问就是了。”
    李正安轻斥一声“两个没用的东西。要我说,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当今陛下。
    元繁眉梢微挑,含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毕竟谁又能料到后来的事呢可惜的是那天父亲您不在场,若不然,一切听您指挥,铁定出不了岔子。”
    李正安听她这么说,一时无言。
    那天他确实不在,是他疏忽了。如今他被罢官,到如此地步,说到底,也是他自己不慎。
    元繁离开李家,扶着女婢的手上了马车。
    姚氏不放心她的肚子,派了个嬷嬷跟着她,说以后就留在公主府照料她。
    元繁笑纳了。
    她掀开车帘,看见李府大门上的牌匾,心中却冷笑一声。
    姚氏大概不知道,李正安偷偷养了个外宅。
    前阵子每日从政事堂下值,都是先去外宅待一会儿,至夜方才回府。姚氏还以为他是政事繁忙,从来没有多想。
    宫变那日,李正安之所以不在,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宴席完毕没有回府,看那个养在外面的小妾去了。
    以至于他的那些亲信,想向他禀报,一时都找不到人。
    唯一的儿子绝了后,李正安迫切的想要再生一个,以免后继无人。
    入夜,元承再次来了未央宫。
    他今夜倒是没有饮酒,一双黑眸沉静地看着她,身上干燥清爽,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李悦姝觉得还挺暖和的。
    元承低头吻她,轻声哄着“你叫叫我”
    李悦姝开始时还不肯,他却变着花样儿的折腾、折磨她,李悦姝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叫了一声“子羲”
    元承满意地吻她的唇。
    累极了,李悦姝瘫在榻上,道“你之前就不会这样。”
    元承一手勾着她的一缕头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我之前怎样”
    李悦姝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克制,冷漠,一板一眼,例行公事”
    元承听她这么描述,一时沉默下来。
    “这么无趣,”他自嘲地勾了勾唇,“怪不得你不喜欢。”
    李悦姝身子蜷缩了一下,没吭声。
    元承轻抚着她的侧腰,跟她解释“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这种事,所以才绷着。若说一板一眼,是你先一板一眼的。”
    她那般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的,他就算有心放纵,也不忍心。
    元承的手又乱动起来,李悦姝察觉到他的意图,伸手制止了他。
    “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
    元承低笑一声“我起得来。”
    她明日就要走了,他无法再克制。
    克制有什么用,面子有什么用。一个都留不住她。
    李悦姝便没再说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宫人们来服侍她起身穿衣,她一个人用完早膳,又去清点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长顺过来回禀她说“陛下说了,中午就送您走。”
    李悦姝笑道“多谢。”示意温绫给了赏银。
    甘露殿内。
    计翰音为元承施完针,一根根地收起来,摇头叹道“你可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昨夜是不是又睡得晚了天天劳心劳力的,再这么下去,我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一旁的长顺看这计神医说话放肆,就要上前,被汪善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元承倒是神色平静的,默了默道“我记住了。敢问神医,我还有多长时间”
    计翰音没好气道“这怎么说得准全看你日后如何注意。你要是毫不在意,跟这几日一样,饮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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