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被触动了。

    爱情的开始总是特别简单,蓝天碧海,海风飒飒,椰树成影,他与她的情愫在这种惬意松快的环境里疯狂滋长,游泳晒太阳,迎着夕阳出海,在海中央垂钓,温然钓起很多奇形怪状的鱼,纪山荷在一旁欢呼鼓掌,当地渔民连声夸赞,说他和她都是很幸运的人。

    回了岸,温然将海鲜拿去给餐厅做成美味的菜肴,他与纪山荷在海边餐厅落座,他是第二天的飞机,马上就到了分别的时候,直至这时候温然才想起来问一句“山荷,你是哪个城市的人在哪里工作”

    映着夜晚的烛光,她看向他柔亮的眼睛“我是南方深市的人,也在那里工作,你呢”

    温然顿生失望“在深市啊,我在烟海市,一南一北,以后可有得我飞了。”

    纪山荷也低落起来“我和你在这岛上也不过认识了一个星期左右,本来就是陌生人,我不愿意将这种感觉拉扯到现实生活中去,那样反而会破坏这岛上的美好感觉,将一个美梦打碎,这太残忍了。”

    温然着急道“中国才多大我飞去你那边也不过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随便挤挤就有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纪山荷沉默不语,想着这是与温然在岛上的最后一晚,她不愿破坏气氛,微吁一声,将笑容浮上脸“我才没有乱想,快点吃饭吧,我要尝尝你钓的鱼好不好吃。”

    温然笑道“不好吃可不能怪我,那是餐厅厨师做的不好吃。”

    两人嘻嘻哈哈吃完这顿饭,自温然第二天走上回程飞机的那一刻开始,纪山荷便狠心斩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将这个美梦完整地留在了这个海岛。

    同事不和、上司打压、工作瓶颈纪山荷回到深市继续维持崩溃的现实生活,唯一改变的是,她面对劈腿前男友时不再有被背叛的痛苦,以及伤心与留恋,只因,她在海边收获了一段浪漫的邂逅。

    如此过了两月,太丰集团一道人事调令,纪山荷与宋音希一起被调往烟海市太丰集团总部,在第一次项目会议闹哄哄的会场,她正在与新同事互相介绍,忽觉被旁边一道目光定定盯住,侧头看去,正是温然。

    以为忘掉的回忆突然汹涌而来,以为在现实不可能交叉的人,突然就这么相遇了。

    新同事将温然拉了过来“山荷,这是温然,以后你的工作会和他有很多交集的部分。”

    纪山荷愣愣看着他,呆在了原地,新同事冲她挤挤眼“温然可是优质单身帅哥哦,你可要把握住了。”

    温然笑了,露出第一次相遇时那灿若阳光的笑“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纪山荷又是一呆。

    新同事讶道“中国人”

    温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炙热“我叫温然,也是中国人。”

    她终于在这一场从天而降的不期而遇中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抓住那个失而复得的美梦“你好,我叫纪山荷。”

    温然伸手与她相握,掌心贴近的那一秒,如海风吹过。

    爱情的浪潮迎面而来,她心甘情愿被淹没。

    热恋的日子总是恨不得互相融进对方身体里,任何一件平常的小事、任何一句普通的语言就像一片一片的羽毛,编织成了带她飞翔的翅膀。

    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她任何微小的情绪都想和他分享,而温然浪漫的天性,也在这段恋情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纪山荷两年前的生日,温然提前定了机票酒店,与她回到最初相识的海边看日出。

    本是墨蓝的海面,随着一丝光亮冲破天际,世间便有了深蓝浅蓝浅橙深橙的渐变色彩。

    在这无限朝阳里,温然拿出一条蓝色宝石项链,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希望你每次看到这条项链,都会想到与我一起看过的海洋。 ”

    那一刻,她感动得几乎落泪,这片大海成为了这段爱情的见证者,温然不止一次的说起,以后办婚礼的时候,就在这海边办,把所有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听一听他与她这妙不可言的缘分。

    只可惜,好景不长。

    温然父母为烟海市高官,家庭、教育环境均为上乘,这让他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风度,平时还好,可遇上喜欢他的女孩子,他便不懂得怎么去强硬拒绝,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他拒绝得很有余地,而纪山荷恰恰忍受不了这一点。

    骄傲的人在爱情中,自尊总是放在第一位。在多次争吵不休,多次解释无效之后,两人在深爱中分手,均是元气大伤。

    再后来,常有见面的时候,一起工作、一起加班,也曾为工作中的事争执,争执过后又达成和解,似有波涛暗涌,表面风平浪静。

    转瞬间,两年光阴飞速划过。

    此时,温然摆摆头,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又一次劝道“山荷,这件事你一定想清楚,就这样回深市,我始终觉得不是一个好主意。”

    纪山荷见他脸上一片恳切之色,心中隐隐高兴起来,嘴上却故意说道

    “你知道我早就待不惯北方,我老家在南方,矿棉板事件来得正好,我干脆回去好了。我心情一郁闷就喜欢思考人生,思考来思考去都觉得在这里没意思。”

    温然越发紧张“你是真的要走这是你的最后决定吗”

    “那当然,现在过得太憋屈,那个陈小卉像个狗皮膏药甩不掉,陈雄伟非让我带着她,什么工作都是我来做,却什么成绩都要分给她一半,如果我60岁的时候死,那我也只有30多年活了,我可不想这么憋屈。”

    纪山荷说回南方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心中早做好一切打算。

    她笃定,就算宋音希以“矿棉板”事件为借口欲之将她赶走,但有一个人必定不会让她回南方。

    正因为她有足够的底气,才会将陈小卉发至群里的金光大厦室内资料替换成最初原始资料,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金光大厦的天花板应该是矿棉板,而非石膏板。

    天花板若是材质劣质,火灾风险便是成倍增长,一出事那就是大祸;

    再就是嘛,趁此机会给众人留下一个陈小卉专业能力不熟练的印象,当这种印象一次一次叠加,神仙都不敢用陈小卉,狗皮膏药自然甩掉了。

    她斜眼看向温然,嘴角流露出促狭的笑,而温然一颗心晃晃悠悠悬在了半空,一时半刻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为这样的原因回南方吗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不切实际的一面。”

    余晖渐暗,她身上的衬衫裙大了一些,明明是束腰的款式也被她穿得有些剩余,她站在喧闹的街头就似夏日傍晚一股孱弱的微风。但温然知道她单薄的身体中隐藏了凶猛又强大的倔强,也许这股倔强就是造成他与她分手的最根本原因。

    他轻吁道“我以为你会很现实,目的性会很强,不会因为这么虚幻的理由放弃实际的东西。”

    她看向天边的落日余晖,有些惆怅“虚幻生命是一场虚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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